01. 喃
来不及作完盛夏美妙的梦,转眼已秋临。季节如是,年月如是,人生,亦如是。
活得匆忙,急于感受。吝啬于专注云卷云舒的一刻钟;不乐意为哪怕六十桢的延时摄影耽误时间;就连每日打给母亲的问候电话,都在下班通勤的时间里匆匆完成。
偶尔才敢破天荒地舍出一点闲暇,就作一首浪漫吧:
我愿徜徉雨中,以勇敢,以感恩,直面生活的种种考验,同时不忘磨练赠予的成长;
我愿住进风里,以深爱,以柔情,满怀热忱看待山河,也对明月保有赤诚的好奇心;
我愿追随沙砾,以坚信,以厮守,一步一步从陌生到熟识,共同抵抗岁月付与的伤害;
我愿沉入海底,以热拥,以感恩,带着沉重的不舍,只为拥抱最后留存的温柔。
不愿去原谅的事情,至今仍然没有做好准备原谅;一直遗憾的事情,永远都会是不可弥补的遗憾。
相信时间,也不全信,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到死都不会。
回拒可以回拒的善意,我不怕礼尚往来,只怕做得总有亏欠;接受不能回拒的恩情,每一份小小的真诚,也都认真地感恩。
苏东坡晚年流放途中常常写四个字——“多难为人”或“多难畏事”。我自觉没有多老,也没有多难,但也是害怕“人”,害怕“事”。
以上三两事,都是在那些珍贵片刻中独处的喃喃。
02. 立秋
赶在交秋之时咬下一口糯糯的芋头,为母亲昨日的叮咛。
我记得在过去,每逢节气、斋日、大小节日,两老都很注重习俗和礼节,生怕失了对岁月的敬重一般。
通常立秋前夕,我是要和父亲挖芋头去的,他举着锄头,我背着大篓,一前一后,就到田野去。
一锄落地,松了两旁的土壤,便可伸手下去挖出芋头。割去它的叶柄,然后洗净,捧在手中,就算收获了翌日的食物。
如今我已是多有冒犯,除了斋日吃斋不间断依循,节气只是偶尔顺应,大小节日更不必说。常年顾外,漂泊感一直绕在心中,已是很少在意那些个古老的仪式。
今日记起,是问秋安。
03. 生日
二十五岁是怎样的一年,真的找不出所谓美好的词语来形容。我只清楚经历了一些在如今看起来很难,但是到以后想起也许不足挂齿的事,使我不得不正儿八经地思考起来。
二十五岁是怎样的一年,似乎也可以有一些用来匹配的词语,譬如守住、不贪嗔、不过分犹疑。
选择一条孤独的路,就要学着拒绝人生中过分热烈的邀请;选择一条苦修的路,就要尝试挖掘真正对自己有滋养的方式。
那日午后到楼下扔垃圾,身后传来一小姑娘怯怯的声音:阿姨,可以帮我够一下这件裙子吗?我够不着。我猛一回头,发现竟是在叫我。
换作是以前,我一定条件反射地纠正她:要叫姐姐。可那一刻忽然想到,似乎也无多大所谓,本也已经到了被叫“阿姨”的年纪。
我们常常焦虑于年龄的增长,可是又希望得到岁月特别的馈赠。二十岁的人不可能拥有三十岁的阅历,抱着三十年阅历的人不可能留住二十岁的人的青春。
在梦中,我是二十三岁,满怀热忱,人生中有无限的可能,我仍然有许多时间许多机会慢慢去努力。
可梦一醒,我其实有点难以接受自己就要来到二十六岁的世界了,如果未来我会拥有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礼遇,如今唯有拼尽全力去行动。
事实上,二十五岁的最后一天和二十六岁的第一天并没有实际上的不同,与其焦虑,不如踏实进取。
年龄只是一种记录,记录自己走过了多少人生,只要一路的成长和感悟足够匹配岁月的流逝就好。
那么,我会期待更高的审美能力,期待拓宽更深的接纳能力,期待美好的理想和新的价值,期待迎接更为丰满而深刻、明亮而自由的人生。
04. 且问君安
似乎尚未认真地感受炎热夏天的酣畅淋漓,凉风已经大迈着脚步登场,不依人的意念所转移,只遵照事先列好的上台顺序。
通常夏秋之间,多见台风。热夏郁葱的南国被笼罩在低压之中,随时等待着一场风雨的骤降。
我们自知那不过是每年必不可少的普普通通的自然灾害,只不过放到今年,所有大大小小的风吹草动的一切,都显得格外不速,如此而已。
岁月的齿轮在一格一格地谨慎地啮合,疫情之下,每个人都在咬紧牙关,依旧没有放弃,我也是,你又何尝不可。
秋安,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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