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那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也许明天回来

在湘西边境名为“茶峒”的小山城里,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

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这个女孩子因为生的灵气,晒得黑黑的小脸,大眼睛清澈干净,跑起来就像是林间的小鹿一般,取名为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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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长大了会偶尔听爷爷说起母亲的故事,爷爷总会将某些事实偷偷藏在心里,只告诉她她的母亲是如何的乖巧,唱歌是多么的好听,翠翠很像母亲。翠翠帮爷爷摆渡,会不自主地盯着过渡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看她穿着好看的鞋子,特别害羞,是官家小姐的样子;喜欢跟着过往送嫁的花轿,回来还会央求爷爷吹娘家女的调给她听。

翠翠第一次遇见傩送,大概就给二老留下了这个姑娘真是野的印象。那时候翠翠还是第一次跟着爷爷去镇上过端午,翠翠在河边等着爷爷,天色将黑,翠翠只隐约看见了河里的大白鸭,谁知竟然会有人蹿上岸请她去家里坐坐,小姑娘的脑子里想起了一路上无意间听到的不好的东西,便觉得眼前这人定是个登徒子,骂得倒是挺干脆。

后来,这个人还专门派了人送她回家,她才知道,这个人原来就是傩送二老。回到家,她佯装着埋怨爷爷,脑子里却一直忘不掉那个说她会被大鱼吃掉的小伙子。

而关于天保大老,好像全是在走车路的吧。他没有和翠翠这般相识,也没有让她老是在发呆的时候想起那些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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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最后,留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那个人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可能明天回来。

沈从文先生好像给了读者一个值得期待和遐想的结局。但是细细想来,好像结局早就告诉了我们。

傩送二老可能明天会回来,他会听说老船家离世的消息,就在他赌气离家的那几天。父亲让他娶翠翠,傩送心中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十分愿意,这可是他当了一晚上傻子唱歌想要娶的人啊。可是这种冲动自然会慢慢被另一种意识压下去。他抱怨老船家,因为他的犹豫间接地害了自己的哥哥,同时他的冷淡也是促成了老人家离世的原因。

而翠翠,她接触到的世界很小,她乖巧懂事,内心极其细腻敏感,连最亲的爷爷她都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心事,若是独自一人面对傩送,她又怎么能说出眼前这个人的歌声让她做了一夜的梦,梦到自己爬到对面的山崖摘了一大把虎耳草。况且,因为善良,她又怎会在知道爷爷的离世是因为担忧自己而不会怪责自己或者有一点点的怨恨傩送。

所以啊,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翠翠和傩送曾经期待的未来了,爱情里若有了太多顾虑便不纯粹了,而不纯粹在边城这个故事里是不会存在的。

故事里爷爷感觉到翠翠是很像母亲的。母亲爱上了军官,两人因为唱歌情投意合有了翠翠,这是爷爷告诉翠翠的部分。军官又要面子又要爱情,最后自杀,母亲在生完翠翠后故意在河边喝了很多冷水也死去了。

所以那个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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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有一座白塔,白塔在爷爷死去的那天晚上被大雨冲塌了,后来筹款修复了。故事里还有一个大黄狗,大黄狗陪着爷爷和翠翠,不许有人欺负自己,更不许有人欺负翠翠,它,也是翠翠的亲人,爷爷走了,还在陪着她。

故事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长大了,眼睛还是像茶峒的山水一样清澈。她也学会了用那只很老的笛子吹着娘嫁女的调子,会靠在白塔背阴的那一面睡着,会做一些梦,会梦到她在岸边等爷爷,爷爷不知跑到哪里偷偷吃酒去了,水里游着大白鸭,熟悉的声音笑她:“小心被大鱼吃了去。”她刚想红着脸反驳自己长大了大鱼吃不下去了,转眼却又爬上了对面山崖,摘了一大把虎耳草。

翠翠笑了,大黄狗哼唧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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