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欢呼声似乎要比拥抱真实得多

因公司与黎厂的业务相谈甚欢，合作中给公司带来不少的利益。我不知道当中是否真的有猫腻。一个星期后，凌老板在员工大会上宣布直接将我升至对外业务的总监。我受宠若惊，甚至隐隐担心我能否胜任。

所有人都走到我面前，与我拥抱。僵硬的笑容，拘束的拥抱，甚是讨厌。这里面我敢打赌没有几个人是真心祝贺我，大多是出于无奈和嘲讽。小伍跑过来，起哄，苏鱼，又是升职又是加薪的，是不是要意思意思下？

我朝小伍说，那是自然，今天晚上你帮忙负责定个地方，带大家一起去吃饭，账单记在我头上。

大家欢呼起来，欢呼声似乎要比拥抱真实得多。

下班的时候，小伍对着化妆镜认真地抹口红。我轻笑，怎么晚上有约？

怎会？晚上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吗？小伍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是。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也许只有二十岁的女孩才会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自己美貌的机会。我对着镜子，用水拍拍自己的脸，惨白毫无任何血色，眼角似乎浮上一条淡淡的褶皱。

苏鱼，要不要补个妆？其实你只要稍微收拾一下，绝对是个美女！

啐！年纪大的人一般喜欢走气质路线，不走脸蛋路线。我转身就要离开。

喂，等我下。我们一起出发嘛！小伍在身后喊道。

你们吃得开心，今晚我有些事。

又是不去！你这样是不对的，公司每次聚餐你都不去，这样怎么维持同事之间的关系，况且今天还是你请客，大家肯定会说你的。小伍拉住我，真切地劝道。

小伍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我实在没有任何精力应付那些言行不一致的人，表面上嘻嘻哈哈，背地里几人组团相互诋毁。像我这样独来独往的人，估计是他们所有人共同打击对象。

听不到这些，就不会介意。

我终于妥协，好，我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过去。

小伍撅着红润的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我拎着包，飞快地跑出去，跳上车云的车。

等我很久了吧？我有些歉意地说。

车云抬起手腕，6点钟整，应该还来得及。

十五分钟后，我们到达城市花园小区。随着房东太太走进一套小型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卫，卧室面向阳光，厨房与客厅相连。公寓是老式的，但是好在干净。房主的家具还在室内，整齐的桌椅，简单的衣柜。

房东太太说，如果不喜欢这些家具，我可以找人搬走。

我摆摆手，不用了，这些家具挺好的。看得出房主是个很讲究的人。这些家具我求之不得。

房东太太笑。我转头夸赞车云，你办事一向这么踏实，谢谢你啦，亲爱哒。说完，我假装要去亲她。车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佯装恼火。

我们很愉快地签下合同，付完押金。我轻呼一口气，一切解决的太快太顺利，有点不敢相信！

车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会意地一笑。是不是觉得太顺利了？

我点点头。以前搬家总要跑断腿才算完事。至今对看房子，搬家都心存畏惧。

车云不以为然地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你有能力支付这些。以前在找既便宜又好的房子，还要求合租的室友好处，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车云说的的确没错。车云发动车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活动？

我忽然想起和小伍的约定。送我去爱新觉罗，今天怕是要与狐朋狗友喝上几杯才作数！

好。车云依言。

你也上去喝一杯吧？我怂恿道。

咄！我应付自己那般孤朋狗友已经很吃力了！车云毫不犹豫地拒绝。

很快车子便到达爱新觉罗，我有心不情愿地下车。迎宾小姐马上走上前，热情招待，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我说，朋友已经先到场了。

几位朋友？

唔，十来个吧！

好的，随我来！

我跟在服务员身后，走上二楼。一家自助餐厅，跟在服务员身后有什么用？

我说，我自己找吧，不用麻烦您了。

我找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一大群人在一起的场面。大家都是三三两两地围坐一起，很安静。我拨通小伍的电话，喂，小伍，你们在哪？我已经到二楼了！

小伍端着食物在一处靠窗户的角落朝我招手。我走上前，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各自忙着吃各自的食物，举杯邀饮的是自己身旁的同事。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我，我暗自叫苦，我完全是个局外人，哪有什么需要陪着饮酒之说，掏腰包结账就好。

我坐在小伍的对面，小伍拿出一个盘子，挑了一些食物给我。美女，吃饭就不用我招呼来了吧？

不用。我唯唯诺诺。

我吃的实在有些煎熬。明明是我请吃饭，我倒这般不自在。大约挨了十多分钟，我便去结账走人。悲凉的是，居然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