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帖》第一章
第一幕
午间12点整雪山大雪白皑山庄星斗廊坊外
冬阳下,风雨飘摇。
廊桥间,光影交错。
廊头站着一位捧剑黑衣少年,廊尾有一个黑狐裘剑客。
忽然狂风大作,在冬阳下,一滴雨水夹杂着雪片落在了廊桥中央,黑衣少年踏出一步,推剑出鞘,黑狐裘男子也踏出一步。那一刻青光一闪,剑音如若雷鸣。
第二幕
次日早上11点雨夹雪仙杨客栈外
一滴雪水从从屋檐落下,打在一顶墨绿色斗笠上。少年抬起头看了眼牌匾上“仙杨客栈”四个字便伸手去敲门。
第三幕
次日早上11点雨夹雪仙杨客栈内
(敲门声)趴在柜台上的瘦削掌柜懒洋洋的站起身子,用手抓紧身上的皮草,生怕它掉在地上。小碎步地跑向门口拉出一条道子,探出半个头。
就算冬阳将少年的影子直直打在地上也盖不住他那张苍白虚弱的脸。
少年:还收客人吗?
掌柜打了个寒颤,要不是少年先开口说话,他真以为是大白天的活见鬼,哪位不长眼的在大雪封山天冻死在门前。
掌柜弯着腰点了点头,又把皮草裹紧了点,拉他进到客栈里,又迅速把门关上。
他走到柜台后,从底下拿出一个杯子,给少年倒了一杯烧酒。生意可能做不成,但人情礼数要周到,这就是在边境做生意的讲究。
掌柜:长住10钱一天,短住15钱一天。
少年从怀里取出一枚大号银币放在柜台上,用双指前后一瓣就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两半。
少年:短住三日。
他正思量给哪一半时,只见掌柜衣袖一挥也不顾皮草滑落便将大号那一半收入囊中。
掌柜:上楼左转,除了桃房,其余任君挑选。
少年愣了愣,连忙盖住剩下那半枚,饮尽那杯烧酒。
少年:再给我送些淡口吃食。
他借着烛火看了看四周,不等掌柜倒上第二杯烧酒便转身上楼。
第四幕
三日后上午11时日仙杨客栈内大堂
仙杨客栈虽然破旧,可历史悠久,相传多代,城内客栈也属他最为宽敞。出入境之人大多选择在此歇脚,一来二去到城里便要拜访仙杨客栈逐渐成了各路商人以及豪杰的传统。天气一好便有了生气。此时大堂人头耸动、座无虚席缺人人噤若寒蝉,只看大堂中央站了一位乌帽锦衣墨履之人,有点见识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内卫五人众之一的“捉影”此人心思缜密,善查案子,一手剑术更是帝都一绝。没有见识的看到腰间“律法严明”的四字腰牌也识相埋头吃饭喝酒。
在边境谋生的谁手上不会沾点人血,如今众人如坐针毡。恨不得这雪多下几天,也不用落得如此尴尬之地。
捉影昂起头看了看四周,推开手上的密卷。
捉影(高声朗读):临近年前,白皑山庄无论男女老少共计五十八人皆被杀害……
第五幕
三日后上午11时日仙杨客栈内楼上
少年刚要踏下楼梯,便听得捉影朗读密文。
捉影(高声朗读):临近年前,白皑山庄无论男女老少共计五十八人皆被杀害……
他退回房内,取回遗漏在桌上的斗笠系在背后,喝了一口凉水方缓缓下楼。
待堂内呼声逐渐消散,捉影话音又起。
捉影:山庄大门半掩,推开大门见两山庄护卫以拔剑姿态僵立原地……
第六幕
三日后上午13时日白皑山庄大门
初春的第一抹暖阳探入了被大雪封盖的雪山,一位高大的男人出现在白皑山庄门前,来者身披狼裘,着红底白袍锦衣,锦衣上綉有一怒睛猛虎,金丝修边,腰间悬一把掌宽直刀。
山庄大门半掩,他缓缓将其推开,踩在结冰的台阶上。
门内有一青衣捕役以朱红颜料在山庄护卫两人脚底画下一圆圈,圆圈旁标上“五十八”的记号。
青衣捕役听得大门轻响,回头一看便收起工具为来者让出道路。
青衣捕役:绣春大人,如公文所言,死者共五十八人。
青衣捕役递上记有五十八人死状的小册子
来者名为绣春,宸国第一捕头。因胸口绣有一头怒睛猛虎,被他抓到的犯人无一例外不是要被送上断头台的嗜血恶人而又被江湖人称为断头虎。绣春之奇在于他一知死者死状及致死处便能以自身之所学将凶手杀人之手段武功一一还原故而又有人称之为虎皮大八哥。
绣春:关口都设好了吗?
青衣捕役:回大人,按您吩咐,严查每一出入城者。凡有用单手剑者皆押回仙杨政司,细细盘查。
正午暖阳辉映白皑山庄,雪融化水。绣春合起册子掷向青衣捕役,抽刀出鞘。
第七幕
三日后上午11时日仙杨客栈
少年放下剩余半枚银币于掌柜前,各自抱拳而去,掌柜也自然会说点祝愿旅途顺利的漂亮话,毕竟大雪封山还能活抓一宝头。
第八幕
三日后上午12时日仙杨铁匠铺
从客栈离去的少年第一时间便赶去了铁匠铺。三日前,他先去敲开了铁匠铺的门,再去的仙杨客栈。今日从铁匠铺离去时,他身上多了一把唯有剑锋开刃的黑铁双手剑以及一个白杨木匣,他盯着木匣迟疑又复迟疑,终究将手上木匣趁铁匠偷闲买酒,抛进熔炉,才向城东关口走去。
第九幕
三日后中午13时日仙杨东城门
东城门关口前,数十挎刀黑衣捕役巡守关前。出入关者无一不被盘查,更有甚者被双刀挟颈而走。引起一众江湖豪客不满,待拔刀相向之时。那客栈内发言的同一着装的锦衣捕役跃上城头,手中射出三抹青光,各中带头挑事三人眉心方且平息风波。
城门前百姓见无戏可看便作鸟兽散,便重回悬榜。
这一切,都被刚赶到的少年尽收眼底,一滴雪水从城门的飞檐下低落。
第十幕
三日后下午16时斜阳白皑山庄内
一滴雪水被一柄名为红娘的猩红直刀一切为二。
绣春:凶手依然是用剑,从山庄大门到议会堂共计五十人,无一例外被同种剑术一剑封喉。出剑太快,以至于死者没做出反应就了无知觉。血液没来得及流出就被大雪冰封,看天时是四日前恰逢白皑山突遭大雪封山。
青衣捕役点点头,用圭笔在小册子上飞快记下几字。
绣春收回直刀,从腰间取出那七把凶器,在原地一一掷向那七名死者后脑。
绣春:不同于之前五十名死者,在议会堂和廊桥间,这七名死者同死于同一种暗器下,而且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被一起杀害。
绣春收起身形,缓缓走向廊桥,去见那最后一具尸体。
第十一幕
三日后上午13时日仙杨东城门
榜上糊有五张榜帖,赏金最多的是,寻得杀害白皑山庄、回马堂、猎狼寨共计一百二十八人的凶手的线索,下落。只要有助破案者皆赏黄金一锭,破案者甚至可封千户外加一车金砖。
再者,仙杨山脉除狼妖群。五块金砖。
回马草原,长眉雕。三块金砖。
月见山脉,树妖。一头一颗金锭。
月见山脉,虫巢。一巢十颗银币。
少年看着眼前如毒虫出巢般的人群抹了一把脸,好不容易挨着叫骂唾沫磕磕碰碰挤进榜前,刚想揭榜就被榜前一名捕役拦住。
捕役:哪来的黄毛小子,凑啥热闹。回家放羊去。
矮了捕役一个头的少年,不好在人群中挣开,便甩了甩腰间木刀。又从怀中取出几张一路上除妖的赏金批文。
捕役:好一个刀剑错,好一个青竹游侠,英雄出少年。
捕役仍不相信面前这个黄毛小子就是在西境声名鹊起的除魔游侠。
一顶翠绿斗笠,一把竹刀,一柄重剑,还有那法力可循的批文印章,无不证明这个小子就是除魔游侠。
捕役叹了口气,任由少年揭榜。少年扫了一眼榜帖,揭下狼妖群,树妖两帖塞进衣间,向捕役抱拳致意后便绕过悬榜往关口走去。
第十二幕
三日后下午16时半落日白皑山庄内星斗廊桥
春阳下,春绣万物。
廊坊间,光影交错。
当中有两人,廊头有一悬刀白衣男子,廊尾有一黑狐裘剑客。
只是两人阴阳相隔,这次只有白衣男子踏出一步。“第五十八次了,我还是不够快。”绣春收起直刀,两指陷进木柱的裂痕中顺着轨迹慢慢游走。他夹起一抹木屑轻轻磨搓,放在鼻前一闻。
绣春:白皑山主,失魂而死。
绣春看了眼白皑山主抬起脚似是而非那一步,回过头道。
绣春:判官,你说世上真有剑法超绝,暗器惊世,又能掌握雷法的人吗?
名为判官的捕役没有回答,在他这本册子上凶手前空出两字,这几起杀人案的杀人手法极为多样且高超。就连人称断头虎的绣春也不能判定,这三桩行凶手法完全雷同的凶杀案这是一群人还是一个人所为。
判官合上册子抬头问
判官:对了,大人。
绣春:什么事?
判官:你怎么知道白皑山主,回马堂主,猎狼寨主都是间接死于剑术,而不是雷法?
绣春望着夕阳下极乐廊桥侧水晶中流溢的金光。境界到了一定程度,这一剑真的存在,无论是谁都会被吓死吧。绣春吞下这句话,转身道。
绣春:多年来的直觉。
判官点点头,打开小册子又记上几字。
第十三幕
三日后三日后中午14时日仙杨城东门关口
多亏榜帖和批文,少年轻易就出了仙杨城。
今年的春天还像去年一样如期到来。
城上,白雪依旧。城下,狼影烁烁。
但穿过了仙杨山脉,到了月见,就能见到万物逢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