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青梅有点甜(上)

天下三分,已逾百年。

百年较量,现以齐国为首。

齐国长安城内,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齐国第三任国君,宣帝在位二十四年,商业发达,矿业品种齐全,尤其以铁矿石最为丰富,要知道铁矿石可是炼铁的主要原材料,冷兵器的制造都离不开铁。

俗话说,军力强则国泰民安,这也是齐国位于七国之首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拥有丰富的铁矿石,但齐国的炼铁技术却相对落后,所以宣帝特别颁布圣旨鼓励民间炼铁业的发展。

说了这么多废话,也就想委婉地介绍下姑娘我所生活的环境,要说那炼铁与我有何关系…

老实说,恩……追溯上下几十年,也就不足一个铜板大小的关系:

我们林家老爷子跟世代炼铁的严家老爷子是死对头,别看他俩都是半身快要入土的人,三天两头彼此互相算计在大长安街搞“偶遇”,总能引起不小的骚动,惊动两家子子孙孙…

无语却令人无可奈何!

我们林家是后来迁居到长安街的,因世代从医,虽然是旁系,却也医术精湛,即使后来迁入也浓聚了不少口碑,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羡煞旁人!

只可惜到我们这一辈儿却没一个男娃,我那爱妻如命的老爹因为受不了老爷子的委屈哭诉催生三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趁着月黑风高,丢下我和大姐,不知道跑哪个天涯海角度着二人世界去了。

为老不尊、见色忘义、自私自利…反正就是很可恶就对了!我发誓,等他俩云游回来,我一定要霸占娘亲三天三夜!


四月初五,晴

刚睡到日上三竿的我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大老远听见老管家的孙子从院子直奔东大院而来嘴里重复着已不新鲜的词语:

“大姑娘,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子又跟严老爷子杠上了。”

已经见怪不怪的我慢吞吞的洗漱好,简装打开房门,对着已经着急侯在大姐房门前的林宇吐了吐舌头:

“我说小宇子,要不要我唤碧儿给你切杯茶,你看着满头大汗的,你这不是故意让我家碧儿心疼嘛”

林宇瞬间耳朵发热,悄悄的瞥了眼我身旁的碧儿;看着这两眉来眼去的样,我八卦的心情甚好。

玩笑归玩笑,未过多理会这小两口,更没兴趣管老爷子的事情,嘴里细嚼着最爱的长安东街玉娘的桂花糕,准备再次入山采药!

其实现在我家药铺药品齐全,我这个二小姐完全没必要入什么山,采什么药。

别问我为什么!

跟老爷子一样,闲的。

还没跨出院门,就被鬼影似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林宇吓了一大跳,抱着我的小锄头就不松手,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二姑娘,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大姑娘不在,老爷子那边十万火急,再没人理他,他这次真会把我派到聊城去的。我舍不得你们啊”

我看是你舍不得碧儿吧。

“二姑娘也好久没出门逛街了吧,刚过立春,上山湿气重,要不就去看看吧。”

碧儿不知何时跑到我身后,边说边拿下我的背篓,眼泪婆娑,这是我不去要哭的节奏吗?

我去,这什么情况?

可是去看两老爷子耍小孩脾气真的很无聊呢,虽然三年前就无聊跟着大姐去凑过热闹,三年内不知上演了多少次,却没兴趣再去欣赏。

不知道现在的战况是不是还只是磨嘴皮子那样无聊?

林宇瞧着二姑娘似乎有所心动,一脸讨好:

“二姑娘,大姑娘说了,她不在府里,二姑娘就是主事的,你说,要是大姑娘回来,知道您居然摆平了家里最头疼的事,她会怎么想?”


长安东街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阳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习以为常的林严老爷事件早已不能影响街道的运行。

小宇子带领着我穿过长安东街最繁荣的地带,然后左拐,直走,然后右拐;喧嚣声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幽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拐卖我呢,但这明显的是去往严府方向,根据传言,老爷子跟严老爷子的根据地不是在长安东街吗,何时转移到严府的,莫不是,惨了,严老爷子完胜老爷子,被俘虏回家?

我一把拉住小宇子,眼神看似凶狠的说:

“到底出什么事了?”

从未见过我如此说话的小宇子瞬间蒙了,磕磕巴巴的说:

“老爷说……一定要……要把姑娘请过来,我真心不知道啊”

才不要告诉姑娘是老爷子指定要把姑娘弄过来,不然依姑娘的无欲无求又闲散的性格,别说八匹马了,十匹马都拉不过来。

不可否认,严府的建筑风格比我们林府要气派很多,虽然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看见楼廊假山围绕的荷花池,足足占了我们东大院的面积,真是土豪,要知道荷花是我的最爱,荷花可吃,荷叶清热解毒,莲藕更不用说;刚开的荷花甚至有淡淡的水雾味,很温柔的感觉;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在荷花包围中睡觉,饿了就吃,典型的米虫生活。

当然我现在也不错,上有大姐顶着,下有自个儿赖着。

被严家侍从带进一间种着木槿树的院子,一遛灰,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什么鬼,连小宇子都跑了?

听说木槿花的话语是温柔的坚持:木槿花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

花语虽说是道听途说,但是对其的药效从小耳濡目染的我却相当熟悉:木槿花性凉,味甘、苦,无毒,入脾、肺二经;有清热、利湿、凉血之功。

木槿树已经抽出新芽,嫩嫩的无公害,真想摘下一大篓炒着吃。

对于没在自己掌控范围的事情,我的一般采取方式是,溜掉。

四下唤了下,没人,准备闪人,前脚还没跨出院子,后颈就被人逮住,身后传来如春风般温柔的声音

“又想跑!”

拜托,什么叫又?

卯足劲拍开身后的手,接触的是一片冰凉;转身入目的就是一袭没有任何杂色的白衣随风飘扬,宛若降临凡尘的嫡仙,遗世独立,精致的五官,容貌比九天的神明还要美上几分,堪称造物者最完美的手笔;我去,要不是先闻其声,定会以为其是女子无疑。

“严公子,男女三岁不同床,五岁不同席,身为世家公子的你,夫子难道没教过男女授受不清吗?”

对方眼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无奈,但是抓着我右手的手依旧没有下步进展。

想要问我这不关心实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我是怎么知他身份的,太简单了:

传言严家大少母亲在怀孕时因为某原因受寒,他出生就具有常人无法忍受的寒性体制,刚在拍掉手的时候顺便号过脉,他的体制完全跟严大少符合,加上住在内院,穿着这么奢侈,不是他还能是谁。?

但是这位少爷除了由母体带出的寒体外,似乎也不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不按时吃饭就算了,沙哑的声音和眼角的困意更是侧面反映着这位最近的夜以继日,当然这所谓的工作是满足个人欲望的呢还是其他,那我就不晓得了,关我毛线关系,我可没有大姐的医者父母心,见一个管一个,那我还有时间玩吗?废话!

“林爷爷在里屋,走吧”

他似乎没听见我说的话,迷人的丹凤眼深情的望着我,牵着我就进了屋里,而我居然像小媳妇似的任由他牵着进了屋。

但多年后抱着儿子的他无意中提到此事,我躲在被窝里假寐,不理他半分,而我也绝对不会承认对一切温柔没有反抗之力的自己当初是因为中了美男计。


要是你看见被火急火了催着前来“解救”的人一脸悠闲地跟别人喝着茶,下着棋,你会如何?

能如何,要不上去臭骂一顿?

肯定行不通,那可是林家的元老级人物呢,大姐都让着,谁敢,要是这臭老爷子回去告状,说我有失大家闺秀风范,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食物链底端生存起来就是这么难呢,脑袋里面一群乌鸦飞过,所以我很明智的采取了第二方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当串门。

“严爷爷,安好”

我抽出被严子铎一直当暖炉的手,脑子里搜索着大姐接见长辈的礼节,严老爷子一脸激动的看着林老爷,眼里全是嘚瑟,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老爷子抓着我的手就往外跑,一脸懵逼的进来,再一脸懵逼的出去,今天真是不宜出门,模糊中听见他不容置否的声音:

“林爷爷,请慢走,子铎三日之后再登门拜访。”

即使走出内院还能听见严老爷子由心而出的笑声,光听那声音从大夫的角度就能判断出,这老爷子身体肯定结实的不行!

再看看气呼呼拉着我“逃”出严府的瘦瘦的老爷子!

心里咯噔了下,看来得适当帮大姐监督下老头子调理身体了,不然,长久下去,肯定不是严老爷子对手;早知道他跟老爷子是长安城的活宝,什么都比,上到家财、子孙,下到玉娘家的猫,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但是……重点是,今天这情况,不愿动脑子的我都能明显看出,老爷子这次又输了,但这不都是家常便饭了吗,干嘛那么激动?

回府凳子还没坐热,难得有想跟老爷子深度交流的想法,就听碧儿说老爷子去了大姐屋;这难道是去向大姐哭诉?去了也没用,我前后就说了一句话,连口水都没喝,应该跟我没关系吧?

对于想不透的事情,我的一般做法是,先干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吃饭睡觉调戏碧儿:

“好碧儿,上次青姨让我把你借给她几天,你说,小宇子还不采取具体行动,下次青姨子再借,我不好意思回绝了怎么办”

听见青姨名字,碧儿瞬间紧张的要哭了,但听见小宇子,又害羞的不得了;也对,青姨可是长安城内有名的花满楼老鸨,碧儿这不了解青姨为人的,夹带世俗的眼光也很正常。


伴随着打更声,夜幕开始降临,即使已经立春,夜晚依旧会有点冷,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今天手心冰凉那一袭白衣的他,风过窗沿,带起丝丝凉意,收拢了自己浅蓝色棉衣,躺在椅子上,素白的手随手抽出桌边的一本书。

书中讲述的是七国的野史,对于我这种最高最求也只是成为小家碧玉的女子,对这种野史很是着迷,房间弥漫着夜明珠独有的光,窗边掺杂着月光……

不知不觉就看了大半,揉了揉眼没爱翻开下一页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张彩色的图。

床第之上,薄纱轻掩,女子全身赤、裸地骑在男子身上,通身是白嫩细腻的肌肤,男子的手,竟然狠狠的捏在她丰满的胸上,有种想把她胸前挺立的花拔掉。女子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却又一脸享受,两人下身紧紧贴合,表情难受中带着莫名的渴望。

我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呼吸顿急促,脑袋微涨,尤其是脑子里不明所以的将书中男子幻想成严子铎,我瞬间将书仍扔在地上,摸了摸滚烫的绯红脸颊,我居然,居然,看着这,出现了幻想……

男女之事早有岁耳闻,尤其是喜欢去青姨楼里偷窥的我,但是每次偷窥都有青姨跟着,我对于男女之事也只是卿卿我我那种,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男女之事。

对于一切的好奇,最好的手段是尝试,所以,冲破脑中最后一道防线,从地上拾起书,翻到刚才的画面,小脸上再次绯红一片,秉着呼吸,往下翻,仔细瞧,其实,画的还真心不错,不管是容貌,还是表情的刻画都十分 到位,上到才子佳人,下到烟花女子、平民百姓,各种类型,各种姿势。

原来,这便是那闺房之乐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事

原来,男子的昂扬之物竟然可以进入女子的私密之处。

合上书,表情是极少有的淡定,但是心里却是热水沸腾…

我狠狠的拍了自己下,将桌上的书一股脑的全抱入柜子,啪的一声盖上柜门 。

要死了,要死了,我竟然看完了这种书。

已是深夜,在害羞和困意中渐渐睡去,今晚的事情,除了月光,应该没有第二人知晓吧

太有失大家闺秀风范了


谁也不相信铁打的二姑娘居然生病了,而且貌似还挺严重,大姑娘更是一脸的着急,连着派人去请了好几个长安城内知名大夫。

大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林家可是医药世家呢。

我一觉醒来看见的便是我闺房里面挤满了人,不知道女子闺房是不能随便乱进的吗?那个谁,谁让你进来的?

咦,这不是掌管费城林家药业的胡掌柜嘛,要知道费城具体长安可有两天一夜的车程,这老头子没事跑长安来干嘛?

怎么回事,怎么聊城的掌柜也来了,聊城距离长安可不是到费城那点点距离的……

刚想说话,本能的却是吐出:

“水……”

“大姑娘,二姑娘醒了,二姑娘醒了……”

望过去就是各城掌柜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和碧儿笑着哭着跑着出门唤着大姐。

死丫头,你到是先给我口水啊!

在接连半月的调理后,碧儿一脸后怕的说起我当初昏睡不清,全身发烫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打断她,因为我真心没印象,除了醒来时候比较口渴!

但是碧儿居然说我昏睡了三天,要不是醒来时看见那么多人焦急的样子,谁信。

难道是因为那晚看那书看的着凉了……要是的如此的话,那就尴尬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严子铎来我家特别频繁,但是都不是专程来看我,有时候早晨来,跟大姐在房间里会待上好几个时辰,忘了时间甚至还会在我家个午饭在回去,当然每次来的时候也会给我们这些妹妹带点礼物。

二爹家五岁的女儿蝶儿,现在只要一见到他就直奔过去,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从小没少给她礼物,也不见她那样粘我,哼

“给,刚出炉的桂花糕”

拜托,姑娘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零嘴,你这每次都送这个,谁吃不腻,再说了,我想吃,自己不会去买啊;虽然知道,玉娘家的桂花糕都是每天定量销售,没有所谓的预订,想吃必须自己去排队等;但我绝不会承认心里还是蛮暖的!

我很给面子的用素手在盒子里面拿起块桂花糕,就往嘴里送,好吃,还是玉娘家的桂花糕好吃,脆酥脆酥的:

“我还没用早饭”

恩?什么?难道他……

我迅速抢过他手里的盒子,一只手紧紧抱着,另一只手也把剩下的投进嘴里,甚至还挑衅的舔了下手,嘚瑟的样子肯定很欠扁

“那就只能如……此了”

他强势地伸出手臂,把我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我,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右手扶住我的下巴,将唇凑了过来,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脑子短路似的吞下化掉的桂花糕,连带着他似火的舌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想起半月前初吻被夺后反应,真是丢脸丢到祖爷爷家了,生平对自己坚持的第二法则“遇到不在掌控中的事情,先溜再说”产生了由心而出的嫌弃;

应该直接推开他,或是给他一巴掌,可是会不会伤到他,或是直接亲回来,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要问第一法则是什么,当然是大姐啊 “上有大姐顶着,下有自个儿赖着”。

但是已经半月,那家伙已经半月没来给我带桂花糕了,不对,应经半月没来看大姐了;难道不应该给当初的我一个解释吗,哪有招惹了人就想走的

我承认,其实第一眼看见严子铎,就已失了心,他的目光好像可以把我拥抱起来,即含情脉脉,有荡心心魄,每次触及到他的眼神,心里就像着了火似的。

娘亲曾说过,将来我会遇到像父亲爱她那样爱我的男子,遇见在之前定要跟着心走,可以犯错,但决不能错过。

我特地穿上自己最喜欢的浅蓝色外衣,从头到尾让碧儿帮我收拾了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信心倍增,其实小家碧玉淑女点,也是块大家闺秀的料。

提着裙摆就奔着严府而去,女子对心有灵犀有着特别的幻想,就如我刚巧在长安街遇见他一样,半月不见,此时见到他心中的思恋喷涌而出,除了他,外界的一切都好像静止着;此时的他也似看见了我,嘴角弯起好看的幅度;我正要跑过去,却见她搂过身旁的女子,看着我,却温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女子害羞的不停往他怀里钻。

女子的直觉向来很准,就如小时候每次大姐要罚我的时候,心里总会咯噔下,我很确定,他怀中的女子脸上的笑意是发至由心而发…

原来,他所谓的柔情蜜意并不仅仅针对我一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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