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的故事

        因为疫情被动的暂停了工作,回到娘家续写了年初的啃老,继续做网络所谓的躺平青年,毕竟已过不惑之年,脸皮的厚度也是逐年递增的可以……

      回家过了试不过3天的幸福生活后,便增加了挨骂一项,好在其他待遇还是一样的,生活便也可以继续过的无忧无虑……

      每天早晨无一例外的在妈妈的骂声中被动起床吃饭,带着孩子们去村口打球(由于疫情,村口大门已封,没了过往车辆,形成了天然的运动场所),孩子们不爱动,其实我也是不乐意动的,但是没办法,谁叫我们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运动3小时回家之后便是真正的躺平时间了 ,如果时间不带走岁月,这种循环交替我也是乐意接受的,毕竟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如果没有疫情这个大环境,任谁也不能活的这么心安理得。

        今天偷个懒,编了个借口我便提前回家了。回来的途中碰到了村中的“小哑巴”,也不是我对她的不尊重,实在是她也没有别的名字,只有“小哑巴”和“一千八”这两个代号。看到她的一瞬间,我思绪万千也感慨万千。她已然不认识我了,高中之前我生活在村里,她每每见到我都要热情打招呼的,虽然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但也会手舞足蹈的笑着问我上学放学了。如今擦身而过,我记得她,她却不再认识我了……

        其实“小哑巴”也不过大我七八岁而已,她十几岁就被家里人“卖”给我们村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光棍,至于为什么三十几岁就被称为老光棍?小的时候觉得这是正常的,毕竟三十多岁了还没娶妻,但是如今我这个年纪,便会觉得三十几岁真的好年轻,纵观周围朋友,未婚也是正常的。所以说人真的是会变的。

        关于小哑巴的来历,小时候在大人们的茶余饭后这是好长一段时间的磨牙话题。无非是她的爸妈经过媒人把她说到了我们村,而她的丈夫因为年龄太大家里太穷娶不到媳妇便花了1一千八百元买了这个哑巴媳妇。因为她不会说话,又是花了一千八买来的,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在称呼她“小哑巴”和“一千八”。很长一段时间村里夫妻间吵架,你会听到女方说,“我还不如个哑巴,人家哑巴还有一千八的彩礼钱,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没办法,那个年代爸爸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一千八对于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所以不光是在外边,即使在家里,爸妈拌嘴的时候,我也是时常从妈妈的口中听到这句话。这无疑是那个时期全村妇女的一个“耻辱”。

      除了不会说话,其实哑巴长得很漂亮,双眼皮大眼睛,小的时候不知道,长大了接触人多了,才知道她的这种美是新疆姑娘的感觉。但我们不知道她是哪里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被卖给了这个大她很多的男人做老婆,每当村里人问她是哪里人,她就会用手比划着睡觉和吃饭,嘴里不停的发出啊啊的声音。大人们解释说她的意思是做了好几天的火车才来到这里。

      因为年龄也小,她很愿意和我们玩在一起。每天上下学的路上,她都会跟随我们一起。尽管很多小男孩追在她屁股后边喊着“小哑巴”或是“一千八”,她也无所谓的拿着一根随手揪下的小草晃悠的在前面走,时不时地还要回头冲着我们笑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过去了20几年,她回眸一笑的傻样还是会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记忆深刻。等我们走进校园她就会站在校口的栏杆外看着我们,现在想想,她也许是渴望和我们一样走进学校的吧! 放学走出校门,就可以看到她在一群学生中傻傻的癫着,当然手里拿着的依旧是她的草条……

      后来她怀孕了,当了妈妈,但是每天中午依旧在放学的路上可以看到她抱着孩子站在村口,像是等待着我们,又像是一种生活习惯。但是她打招呼的热情依旧不减,啊啊声在听了多年后也顺耳了许多。

        再后来我开始住校,回村的时间更少了,偶尔回村见面后她还是会手舞足蹈的打着招呼。慢慢的我也成年了并有了自己的家,很多人包括曾经的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了联系,更别说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更是消失在了记忆里。然而多年后的相见,我发现她一直活在我的记忆中,不减反而更加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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