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腊月十四】 (2022-01-16 03:40:43)

上海的夜,气温清冷却也恰到好处,穿上两三件不厚不薄的深秋衣服,就能潇洒地走在腊月的路上。老街、矮墙、窄路,车水马龙出奇的井井有条、不有拥堵。

站在窄窄的紧够两人并行的人行道上,有全天营业的咖啡店、粉的冒泡的奶茶店、沉入地下略有嘈杂的小酒馆、颇有本地韵味的旗袍店、五湖四海的地方小吃店、摆着复古茶壶的茶叶店、破旧的修鞋店、隐约上世纪供销社风格的炒货店,很难想象这些年代风格各异的店铺,都汇集在这一条长不足二百米的、宽不足十米的城中窄路上。店铺中的主人、客人,好像都融入在一种缓慢的氛围中,难以想象这样的节奏会出现在上海这座城市中,奇妙的情调着实令人惊叹。

但是,这里终究吹不出故土的风啊。我仍旧沉迷那个一年只有冬夏两季,现在依旧阴冷、街道不缺嘈杂的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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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困在上海,快一个月了。

半个月前返程时,起点是上海站,从地铁站出来踏上那个站前广场,一瞬间近七年前的那一夜便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那年的自己,一穷二白迷茫惶恐,只舍得八十块钱的绿皮火车票,在充满酸臭汗味的车厢中生生熬了八个小时才抵达上海,下了火车时已经是凌晨,恰好下着大雨,便拖着行李箱冒雨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不过一百的小旅馆住下来。

那一趟,我体会到每天通勤四小时的旅途,体会到可以双脚离地从地铁站外成功被“运”进地铁的神奇的高峰,体会到下了地铁也要快跑出战否则就会被堵在地铁站内的生活……

更是那一次,彻底改变了我三十岁前最后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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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时间流走的速度,已经愈渐得快到令我恐慌、也令我麻木。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刚刚表白失败结束,却压根没有给自己遗憾的心境和空间,便立马制定了一年的计划,就头也不回地投身到三十岁前最后大半年的青春末尾的洪流之中。这几个月我也在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够有足够的业余时间来执行自己的计划,大概真的会有些闲暇时间为自己那次有始有终的失败告白而遗憾悲伤吧。

从去年年初开始,繁重的工作,逼得自己拼了命,哪有什么想法情绪。再没有对时间、周末、假期、白天黑夜的分别,只剩下机械木讷地推进着工作和任务节点。

印象中,曾几何时,我还是别人口中的“小时”、“时工”,到了如今的“博哥”、“时总”、“时老师”,刮胡子时照着镜子,才发现这些称谓换来的却是头顶上逐渐明显的白发——已经到了证件照上都需要处理掉几根白丝才不显得突兀、已经到了去理发也会被理发师感叹比上次又多了几根的地步。

面对公司给的第三季度先进个人的名号,甚至年终先进个人的奖励,我已经毫无情绪上的起伏。直到年末前几天时,计划今年跳槽的心仪公司HR主动发来面试邀请,我竟感觉到了久违了的惊喜和向往。应是去意已决,再无留恋,哪怕是今年最高级别的年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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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房间的灯光,将要天明的鱼肚白,即将融为一体。可桌子上杯中的咖啡还腾腾热气,一封千百字的周报邮件、一段随笔,竟都忘了端起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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