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古说古珠第二十篇-成都平原的三星堆和金沙

       我们对三星堆和金沙的了解仅限于数量惊人、造型奇特、工艺精的出土实物,而这些实物背后的整个文化背景都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当中。一些追湖性质的文献零星而前后矛盾,并掺杂太多神话和传说的内容。而出土实物比传说更像迷雾,巨大的纵目人青铜面具、姿势奇特的大立人像、旋转的太阳鸟和刻满纹饰的纯金权杖,古蜀三星堆和金沙一派巫风神雨,神秘莫测。

       考古资料中的三星堆和金沙是成都平原上一支区域性青铜文化,三星堆的绝对编年距今4800至2800年,而金沙遗址的出土器物大多相当于商代晚期和西周,下限可以到中原的春秋时期,与三星堆有明显的继承关系,遗址以造型奇特、工艺精湛的青铜器、金器和玉礼器闻名,与同时期其他青铜文化的美术形式迥然有别。但三星堆和金沙的器物都有中原殷商美术的影子,金沙还出土了长江下游良渚文化的器物,而用于祭祀的象牙数量更是以吨位计,这些惊人的数字至少说明三星堆和金沙人从事大宗贸易,而能够支持这种贸易行动的只能是中心都市。

        三星堆和金沙遗址都出土一定数量的珠子(图084),其中有天河石管、绿松石珠、红色玛珠和一些地方玉料制作的珠子和管子。相对于三星堆和金沙的玉器而言,这些珠子无论形制和材质都显得比较突兀,而我们在同时期的其他考古遗址中也能见到相同形制和材质的珠子、管子。比如天河石管是北方夏家店和齐家特有的材质和形制(图085);而现藏四川大学博物馆的三星堆绿松石珠则与北京大学赛克勒博物馆所藏夏家店下层的绿松石珠如出一辙(图086);红色玛瑶珠在三星堆和金沙的数量极少,在中原和夏家店却很常见;一种色彩在深绿至墨绿变化的地方玉料的管子在股墟也有过出土(图087),这种管子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有收藏,新中国成立前由“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在河南安阳西北网发掘。这种管子是一种质地较软的地方玉料,摩氏硬度5度左右,外径一般不超过1厘米,长度3厘米左右,孔径较大,大多呈草绿到墨绿甚至黑绿的色阶变化,有的两端做成斜口,抛光细腻,质感油润。


图084三星堆遗址出土的海贝和虎牙。虎牙铜绿沁。海贝等物件的出土表明三星堆人与遥远地域的贸易往来,三星堆的象牙更是以吨位计,并有象牙制作的珠子出土。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图085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天河石管。管子长3-5厘米,直径1厘米左右。这种天河石珠管也出现在与三星堆大致同期的北方夏家店下层文化和西北齐家文化遺址中,推测星堆的天河石管子是来自北方的贸易品。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图086三星堆遗址出土的绿松石珠。珠子长1一2厘米。1934年由华西大学的外籍老师葛维汉和该校博物馆副馆长林名均在四川广汉月亮湾主持发掘所得,是首批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发物。北京大学赛克勒博物馆藏有批出自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与此类似的绿松石珠。四川大学博物馆藏。
图087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地方玉料制作的玉管。管子长3一6厘米,直径1厘米左右。管子两端多做成斜口,质地油润,抛光细膩。类似的管子在殷墟也有出土,新中国成立前由“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在河南安阳西北冈的商代墓葬中发掘出土,并由台北“故宫博物院”著录和收藏。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藏。

       成都平原几乎不出产以上所有这些制作珠子的材料,从质地和工艺看,这些珠子更像是从北方某地输入的贸易品,最大可能是夏家店下层文化。我们在后面战国的章节会引进一个“边地半月形文化传播带”的概念,这条传播带呈新月形沿中原文明的边缘地带分布,东北起于夏家店,向西经内蒙古、甘肃,折向南面沿川西北河谷进入四川境内并南下云南。这条传播带在战国时期异常活跃。但从沿途考古遗址出土的实物资料看,它的起始年代可能远远早于战国。三星堆和金沙出土的器物显示,他们并不只限于同北方的贸易,他们有东方的良渚玉琮、中原殷商的纹饰、南方的象牙和铜料以及来自北方的珠子,他们的贸易活动之频繁、地域之广泛已经超出我们最初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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