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交民巷这一个月连着来了两次。
一次是一对妈妈一对娃的四人组合,一次,娃没跟着就只剩原班人马中的孩儿妈来了。
但也因为把娃儿给甩了,虽然没能如愿走进“警察博物馆”为后面的同游探一探道,但是却是在两位妈妈齐心合力的软磨硬泡下打动了看门人让我们走进了圣弥额尔大教堂,也算是不虚此行目标达成。
那一天,就在这座传播圣音的教堂里有一场《走进大教堂》的读者见面会。
无论是对西方的宗教(其实佛教也是西方东渐的产物),还是对宗教建筑,我和何鑫妈妈都是门外汉,但对于内容的无知丝毫不影响任何一种美的形式从直观上吸引我们想要走近的愿望。
从地铁5号线崇文门站走上地面,背后就是东交民巷胡同,一路往西,一段老墙,树未吐青,冬天的萧索还在,这条街正像他从消散蔓延的时光中走出的模样……我们不约而同地喜欢着这样青灰的调子,也同样遗憾不能拍出这段老墙本身的风味。
沿途一些院子,一看也是上了年纪,趁着门口无人看守,我们就互相壮着胆子地往里进。
结果,东拍西照,还是引来了院里住户的怀疑,直接上来问:请问您找谁?
“寻访一段岁月,您可能也不认识”——这么说,行吗?
和莲德(这是天添给何鑫妈妈取和字,除了孩儿妈的身份,我们也这样称呼她)在一起,会和她一起聊过去的事情。
比如住过老房的人,就会对老宅院有骨血里的敏感。她跟我讲起,小时候住在胡同里,自己家的门就是过去那样的老木门,开啊关的都会吱嘎嘎地响……每天听着木门的响动,并不觉得好,甚至会嫌弃地觉得光滑平顺的铁门多好看,可等到真的搬进了楼房,家家户户都是一扇“盼盼”防盗门的时候,才是从心里怀念曾经吱嘎作响的老木门。
而现在,每每不经意经过那样的老物件时,都会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心里是看不够的着恋……
有时,就会收到莲德在街上随意逛时拍到的街景。而相对固定的每个周末的相遇,这样走在一起,就可以听她说更多的故事,由她带着去寻访更老的街巷。
迟到了,依然是大门紧闭的古堡圣堂。
据说,雕刻精美的天使造像和美仑美奂的玻璃花窗是这座教堂建筑最引人瞩目的两大亮点。
但从小受《天鹅湖》影响至深的70年代妈妈,总觉得,从这样的古堡中会飞出或圣洁、或魅惑的天鹅和猫头鹰……
为我们的敲门声终于把铁门露了一条缝的看门人,不像教堂的卫道士,又白又胖的脸也太干净了,怎么都让我觉得像是从宫里出来的公公;可惜错过了讲座开讲的时间,怎么叫呢?——算是大哥吧,死活不让我俩进去。
只能可怜巴巴地透过墙上的花窗远远照一照天使,和印象中天堂里的安琪不太一样,似乎更像一名持枪的猎人。
眼看着教堂的大门进不去,站在四周徘徊也没有打消我们的热情,进不到里面去,正好可以拍一拍周围的街景。
人工的繁复与层次形成了人间的秩序感,而树影的交错,色彩的变化是自然不为人设的天然之道。
当这两者相遇,总令人产生一种渺茫无际感。
有时宗教的意义就像是如来佛的手指将你压进尘土,放空自我后,才会生出与宇宙万物合而为一的鸿大志愿来。
落入尘埃的渺小和向上延伸的屋顶,
以及仿佛从天国透出的彩窗里的光影,
管风琴传播出在整座教堂里回响的共振——宛如上帝的召唤,又像是与天国连通了一呼一动的气息……
不知为什么,竟然在我们转道去了趟警察博物馆被关门的时间挡在了门外,兜兜转转了一圈之后,教堂的大铁门竟然敞开了?!
而这次,随着里面的人陆续往外移步,看门的大哥也不像最初那么坚持,不仅让我们迈进小院;
甚至,我们都不敢作能进教堂内部的打算,而只是想在院子里拍几张照片过过瘾的时候,大哥示意我们可以悄悄地从旁边的侧门进到教堂里,去听一听已经进行到尾声的讲座。
天国的大门真的向我们打开了!(神奇,不知是我们不争的态度,其实也在争取,只不过一直是笑呵呵很温和;嗯——想想是不是就是一种叫我用温和的声音表达自己,但并不对结果怀抱过多的期待——的能量给我们带来了好运气?)
有灯的地方就有希望。
而这一生要做的,就是去做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