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为政第二》(4):孔子的一生

【原文】子曰:“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翻译】孔子说:“我十五岁左右立志于学,到三十岁左右,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四十岁左右,对世间事已经有了自己的分析架构,不在困惑。五十岁左右明白了事物运行的规律。六十岁左右,各种说法已然能心平气和的听着和接受。七十岁左右,终于能从心所欲,并且不亏跨越规矩。”

【我的理解】

此章乃是国人最为熟悉的章节之一。

孔子晚年对自己的一生做了表述,言简意赅,导致后人只能猜测每个年龄阶段,孔子到底达到了怎样的程度。

立志于学,到底学的是什么?

三十而立,又怎么算立?

四十不惑,不惑的是什么?

五十之天命,这天命又是说什么?

······

凡此种种,孔子都没有说得很清楚。我们也只能根据孔子一生的经历,猜测孔子的意思。

01

从十五岁到三十岁,是孔子求学和社会实践的萌芽阶段。

孔子本为商朝贵族之后,到其父叔粱纥时,已经没落。因叔粱纥有战国,故有了一个小禄位。叔粱纥本有儿子,奈何是个跛子。年老时才娶了士大夫之女颜征在,生了孔子。

在孔子很小的时候,叔粱纥便去世了。颜征在不愿意卷入家产和禄位之争,便带孔子回了娘家。孔子自小是由舅舅和外公教导学问,年岁渐长后,孔子便以自学为主,此时约15岁左右。并非孔子不拜师,而是孔子学无常师。

孔子之所以有这样的觉悟,一者是其父本是士大夫,按照其父的意愿,孔子本可以继承父亲的爵位,位列贵族底层。奈何父亲去世,母亲也无意争夺。二者是孔子的母亲,自小便教会孔子自立自强。孔子本十分孝顺,年少时便帮人在丧事上做吹鼓手,挣些干肉以贴家用。不想母亲却不以为然,认为挣一辈子干肉,也不过是个不明事理的莽夫,没有学问。

孔子不能坐享其成,母亲的影响又颇深。若想进入士大夫阶层,便只有学习这一条路。

19岁时,孔子娶鲁国幵官氏,一年后生了一个儿子。因为当时鲁国国君正好赏赐了一条鲤鱼给孔子,所以孔子给儿子取名孔鲤而字伯鱼。可见孔子此时已经有了小官职,但不见得正式入仕。孔子在成年后,进入季氏家做了家臣,担任过仓库管理和照管牲畜等工作。可算是一个小吏。

27岁左右,郯国国君郯子来鲁国,孔子问官名的学问。此时孔子已经可以见别国国君,可看出此时的孔子已经入仕。

这个阶段,孔子已经有了社会地位,且从做事作风上,以独立不倚,有了独立的人格。故孔子说自己三十而立。此“立”字,既指社会立足,也指思想独立。

02

四十岁到五十岁,孔子的早期的沉淀期。

孔子约三十以后,便退出了仕途,在鲁国安心开馆授徒。

到了四十的不惑之年,一方面肯定指学问上的不惑,但不是说世间学问已经全然知晓。孔子曾对学生说:“你们以为我是博闻强记,才有这样的学问吗?不是啊,是因为我有一以贯之的道啊。”又说:“有农夫问我问题,我全然不知。但我知道,应该把正反的极端情况分析给他。”

所以孔子之不惑,用现在话说,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体系。

孔子五十而学《易经》,有韦编三绝的典故,可见其用心程度。又说:“假如早几年能够学习《易经》,我便可以少犯些错误啊。”

此时孔子又精进了一个层次。

“不惑”之年,孔子有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本事。而到“知天命”之年,孔子已经知道兵为什么来,水为什么来的智慧。

03

六十到七十岁,孔子成为了孔子。

50岁时,孔子迎来了仕途的春天,先后出任鲁国中都宰,鲁国大司寇。鲁国世家纷纷邀请孔子入其家臣,孔子不允。

出任大司寇时,主要做了两件事。第一与齐国会盟,不费一兵一卒,讨回鲁国曾被齐国占领的汶上三城,名声大噪。第二是定了削短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三家都城城墙的国策。

季孙氏和孟孙氏的都城,已经削短。可到叔孙氏时,因叔孙氏都城离齐国较近,城墙被削减了一层,齐国来犯。为离间鲁国君臣,齐国送了一堆歌妓给鲁国,季孙氏照单全收,并献给鲁国国君。此本是齐国离间之计,而季孙氏又有意排挤孔子。

孔子见状,遂辞去官职,开始了长达14年的周游列国。

经历种种颠簸,六十岁的孔子,面对各种意见,已然能完全站在他人的角度考虑,已经能百分之百的理解他人。故有耳顺之说。

没有这等本事,恐怕周游列国期间,会被活活气死。

六十四岁,孔子结束周游,回到鲁国。时孔子已无心从政,只做了鲁国国老,精力都在办学和文化传承。

到了七十岁,孔子可以从心所欲。也就是我们说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不逾矩。

有个词叫心猿意马,说明我们的心很难捉摸,没有人敢真正从心所欲,不然会出大问题。没有了束缚,人会变得肆无忌惮。七十岁的孔子却不一样,他可以从心所欲,而且也不会变得肆无忌惮。

可以说,孔子已将礼乐的约束,变成了一种本能。不是因为正确才如此做,而是本来就应该这样做。就像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般,是从心所欲的事,但心里却毫无被约束的感觉,因为这是本能。

七十三岁,孔子卒,一代圣人陨落。

我们并不知晓孔子去时,是否安详,但一个从心所欲,又知天命的人,应该是安详的。

通过孔子的自述,我们发现,孔子也只是成长起来的,并非天生圣人。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但不一样的在哪,在于从未放松过自我的革新和进步。

孔子,可以说是最能体现“逆袭”这两个字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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