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镜是雍正的宠臣,他和李卫、鄂尔泰都是雍正心目中的“模范督抚”。田文镜更是被雍正誉为“天下第一督抚”。
他们三人都不是科甲正途出身,田文镜是康熙二十二年以监生身份出仕的(据说这监生也是花钱买的)。
他在福建长乐县当了一个小县丞 ,干了九年才升为山西宁乡县知县。
后来又用了十三年的时间才升任直隶易州知州。田文镜只干了一年知府,就调到京城任吏部员外郎。
有意思的是和他齐名的李卫,也是花钱买的官。李卫一起步就是兵部员外郎,而田文镜却苦熬了23年。
田文镜在京城一呆就是16年,康熙帝死去时,他已是61岁的老人,但一直没受重用。
究其原因,主要是康熙帝以宽仁为政,“治天下之道,以宽为本”,所以生性刚直、严于执法的田文镜就入不了康熙帝的法眼。
而雍正皇帝的即位为田文镜带来了升迁契机。
雍正皇帝用人不拘一格,并不喜欢那些科甲正途出身的官员,他认为 “正途出身人员,往往结党营私,扰乱国政,反不若授职富人,籍以牵制科甲,庶合于先圣人立贤无方之意”。
他继位后一改康熙帝的“宽仁”政风,力主严猛为政,整顿吏治,厉行新政。
雍正帝厉行改革,首重用人,继位之初即大力提拔重用忠诚可靠的能臣贤吏。
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田文镜走进了雍正帝的视野。
雍正元年,田文镜奉命祭告华山,由于敢于揭告山西巡抚德音匿灾不报而被任命为山西布政使。
这是田文镜仕途的重要转折点,从此他扶摇直上,一发不可收拾。
雍正二年正月调河南布政使,八月署理河南巡抚,十二月实授。雍正五年七月特授河南总督,加兵部尚书衔。雍正六年五月又加授为河南山东总督,而河东总督这一职务是为他特设的。
田文镜秉性刚直,严于执法,加上基层干了二十多年,积有丰富的行政经验,老成干练。对雍正帝的知遇之恩,自然是感激涕零,舍身相报。
他在河南不遗余力地推行雍正的各项新政,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士民一体当差、整顿吏治等都卓有成效。走在各省的前列,因此被称为“模范督抚”。
客观上看这些政绩也给河南老百姓带来了好处,但田文镜为人严厉峻急,措施过于严厉,以致于他在河南招致广泛的反对和怨恨,被称为“酷吏”。
田文镜是清官不假,但要说他是个好官,还真算不上。他在治理河南期间,也有一些败政和过失。
顺治、康熙和雍正都力主开荒,雍正帝认为诸事中“惟开垦一事,于百姓最有裨益”。
于是,田文镜就积极在河南展开开荒工作。他所奏报的河南开荒数目竟占整个雍正年间报垦总额的94%,数目惊人,明显是在捏造。
这些虚报的荒田,数年后即征收钱粮,势必加重了河南农民负担。
田文镜发迹于雍正元年揭发山西巡抚匿灾不报,而几年后田文镜在河南也做了件匿灾不报的缺德事,让他人设崩塌。
雍正八年,河南许多州县水灾严重,粮食歉收,雍正帝下令被水州县减免漕粮。
田文镜却奏称“豫省连岁丰收,今春二麦又稔,民间家给人足,虽夏秋雨水稍多,而高阜地面仍有十分、九分、八分不等,即使低洼处所亦有七分收成,实未成灾。"
他不仅没有减免灾区钱粮,反而严催州县征粮,致使许多灾民流落他乡,逃荒乞讨,留守的灾民很多人只得鬻卖子女来活命。田文镜不仅不想法帮助灾民赎回子女,反而去捉拿牵线的中间人。大量饥民无法生存,只好聚集在地主富户处闹事。
别的不说,就这件事,田文镜算是一个“青天大老爷”吗?
事后雍正帝并没有深究田文镜的责任,而是百般袒护,认为是由于田文镜年老多病,精力不济,为属员所欺造成的。
这么大的灾情田文镜怎会不知情 ,他还是过于迎合雍正了。
雍正帝十分相信“天人感应”,他认为只要大臣们公忠体国,实心任事上天自然会眷顾佑护,降祥瑞以嘉示。
既然雍正帝喜欢“祥瑞”,而田文镜也深能体会君心,不断上报吉兆为雍正帝造势,形成了君臣一唱一和之势。
仅雍正三年到雍正五年,田文镜就向雍正帝进献祥瑞六次,什么“一茎二穗三穗之禾”都成了祥瑞。
这些奏报不仅讨得雍正欢心,而且也让他觉得田文镜是位为国为民,尽心尽力的能员大吏,故而雍正更加宠信田文镜。
而水灾等灾异是败政的象征,是“上天”对治理者不满意的警示。被皇帝树立为榜样的河南出现了水灾,那么不仅是对田文镜治理成绩的否定,也是雍正帝用人政策的失误。
这是田文镜所极不愿意看到的。
在《雍正王朝》里田文镜曾自称他一头想着皇帝,一头想着百姓。
其实他心中只有雍正帝,没有别人。他不是科甲出身,也没什么朋友,在政治上是个“孤臣”。他一生没有子嗣,在家庭上没有牵挂。因此他就一门心思效忠恩宠他的雍正帝了。
“此心惟知有君,而不知有人;此心惟知有君,而并不知有己”,这是田文镜的原话,他对雍正帝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到底,田文镜只不过是雍正的最忠实奴才罢了。
即位后的乾隆帝对田文镜瞧不上眼,他指责田文镜“苛刻搜求,以严厉相尚,而属员又复承其意指,剥削成风,豫民重受其困。”
他还给雍正的三个宠臣排了个位次:田文镜不及李卫,李卫不及鄂尔泰。
乾隆的评价还是比较中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