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纷呈宋王朝(第三部,第四章,第二节)

                第四章 节外生枝苗刘叛

                      第二节 叛乱起

公元1129年三月五日,正好是神宗皇帝的忌日,百官按例上香完毕。而刘光世晋封检校太保、殿前都指挥使,文武百官都到杭州临时行宫,听宣读“制书”,王渊当然也在其中。

王渊退朝后,拟出城返回天竺寺,在城北桥下,刘正彦、王世修率伏兵杀出,围住王渊,杀散王渊亲兵,刘正彦揪王渊下马,口里称王渊交结宦官造反,他刘正彦来为国除害!王渊来不及分辨,被刘正彦手起剑落,血溅马前。

随后刘正彦领兵围康履府邸,捕杀宦官,凡是无胡须男人,悉数被杀。康履消息灵通,腿脚灵便,事先骑马奔入赵构行宫,告知赵构事变,赵构大惊,忙命内侍召朱胜非前来。

此时苗傅提着王渊的首级,引兵朝行宫北门杀来,北门卫士抽出刀刃指向冲来的苗、刘军。苗、刘见状,倒没有发动攻击,陈兵宫门外。

中军统制吴湛守行宫北门,但他是苗傅同伙,此时也全副武装,持刀守在行宫北门外,见苗、刘党徒冲向宫门,便命人将宫门关闭。

赵构见了朱胜非后,告诉他发生了宫外大事。朱胜非问道:“吴湛在北门,专责伺察非常变故,处置突发事件,他有报告吗?”

赵构无奈地回答:“没有啊!”

赵构刚说完,吴湛派人入内奏奏道:“苗傅、刘正彦杀了王渊,带兵来行宫前,说有事要秉奏!”

赵构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朱胜非道:“他们竟然杀了王渊,显然已经叛变,臣请求前去责问!”朱胜非此举,很有几分宰相气度和风范!

朱胜非走到宫门口,吴湛迎上去道:“乱兵在外,不能开门!”

朱胜非和御史中丞张徴、门下侍郎颜岐、签书枢密院事路允迪急忙赶宫门楼上。只见苗傅、刘正彦、王钧甫、张逵等,全身甲胄,站立宫门楼前,有军卒用竹竿挑着王渊的首级。朱胜非在楼上厉声责问苗傅、刘正彦,为什么杀人?苗、刘等人神色漠然。

赵构在宫内坐立不安时,吴湛领着苗傅派入的使者进来,吴湛代使者奏道:“苗傅不会辜负国家,只是为国除害罢了!”

知杭州康允之听说事变,率部属敲宫门,请赵构登楼,安抚军士。赵构考虑一阵,觉得躲是躲不了的,生死有命,坦然面对吧!

中午,赵构登行宫楼宇,百官亦步亦趋,都跟在后面。殿前都虞候王元大喊:“圣上驾到!”苗傅等在宫外楼下,见黄盖缓缓从宫楼外闪出,由远而近,渐渐清晰,黄盖下赫然是当今皇帝赵构,饶是苗傅胆大包天,也吓得不由自主的双腿跪下,山呼万岁,身后的军士也黑压压地跪倒在地。

赵构在城楼上,倚着栏杆,探出头来,问苗傅,为何如此?苗傅这才缓过神来,高声回道:“陛下信任宦官,赏罚不公,军士有功不赏,交结内侍的就可以晋升高官!黄潜善、汪伯彦耽误国事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发配到远处!王渊遇贼不战,抢先渡江。却因交好康履,竟获得枢密使。臣自陛下即位以来,立功颇多,仅授予偏远州郡的团练使。臣已经将王渊斩首,在宫外的宦官也被诛杀,请陛下将身边的康履、蓝珪、曾择等斩首示众,向三军告罪!”

赵构听得心惊肉跳,鼓着勇气道:“黄潜善、汪伯彦已经被朕罢黜,康履、蓝珪、曾择等,朕会重罚,爱卿可以领军回营!”

赵构见苗傅等不动,接着道:“朕现在下诏,任苗傅为承宣使,御营都统制,刘正彦为观察使,御营副都统制。”

苗傅道:“臣如果想要升官,只需送两匹好马给陛下身边宦官,何必出此下策?天下生灵涂炭,都是因为宦官专权,如果陛下不斩康履等,臣不回营!”

赵构很头疼,回头问百官,该怎么办?百官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难回答啊!说杀康履,得罪宦官;建议不杀,楼下刀光闪闪,谁强出头,自己的头可能就送给苗傅了。

但任何时候都不缺忠臣,主管浙西机宜文字时希孟出列道:“宦官的祸害,现在确实太不像话了,不杀掉几位,难以杜绝后患!”

赵构眼光一闪,心有不舍地道:“朕身边就不能留几位可以差使的人么?”

军器监叶宗谔也看清了形势,接口道:“陛下何必要可惜一位康履?”

赵构不得已,派吴湛抓捕康履,送楼下苗傅。

康履吓得缩成一团,回头大叫:“官家为何杀臣一个啊?官家官家…”

苗傅擒住康履,在楼下将他腰斩,割下首级,和王渊的首级成了一对,两位密友共赴黄泉,倒也不孤独寂寞!


佐料:康履和蓝珪最初都是赵构康王府的都监,曾经跟随赵构出使金营为人质,可以说是跟赵构一起经过危难、吃过苦头的。

赵构开大元帅府,康履、蓝珪两人主管机宜文字,这说明两人还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既是同甘共苦的心腹,又有些能力,两人进入核心机密圈很自然。

赵构即位后,两人侍宠用事,身份陡增。特别是康履,作威作福,毫无顾忌,朝中大将如刘光世等人,对康履都曲意奉承,康履更加得意。

赵构有所耳闻后,曾下诏,不准内侍和统兵将领相见,违抗者停官发配,可康履依然我行我素!上行下效,康履如此,其他宦官也无顾忌,赵构诏令形同虚设。

康履猖狂到什么程度呢?他和曾择凌辱诸将,踞坐(坐时两脚底和臀部着地,两膝上耸,这是一种傲慢的坐姿)洗脚,让诸将站立两边伺候;有时甚至在诸将的马前喝斥;在杭州,除了动用军士护卫观海潮,还经常到河边射野鸭为乐,因此军队将领对他都很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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