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什么

我一直想拍一部记录幼儿园日常的纪录片，所以有时会在脑子里构想和回忆一些难忘的画面。就像所有的综艺里都会有一些金句和高频词一样，这部幼儿园的纪录片里也一定会有一些频繁出现的声音：

“小朋友们，请去小便、洗手、喝水。”

“请小朋友排队领加餐。”

“睡觉时候不可以讲话。”

“玩游戏也要合作友爱，不能伤害小朋友。”

……

我们常常发出指令，但是我们也常常强调“爱和自由”，那么对于小朋友来说，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感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于是有一天，我和班级老师说：“每天都要重复说一样的话很多遍，现在他们大些了，今天我们试试不说话。”

三个老师成为透明人以后会发生什么呢？当然，孩子们的基本需求我们还是要满足，我们仍然按时给小朋友倒水，打饭……但是指令性的话都不说了，好玩儿的事情发生了。

吃饭时一个小朋友准备送餐具，旁边的汤圆看到了说：“你没光盘不能送。”“我不想吃这个。”两人看了看老师，老师没有表情没有说话，于是汤圆接着说：“老师说要尝试吃不喜欢的食物。”“……好吧。”

收玩具的音乐响起时，一些小朋友赶紧收玩具，一些小朋友还在玩，老师没有说话。等到音乐结束了，终于有小朋友忍不住上前提醒：“收玩具了，别玩了。”

老师拉好餐桌，有人去看值日生表：“今天的餐具班长是草莓。”于是草莓开始给大家发盘子，打饭班长下楼去打饭。

……

“自由”时间持续到午休，孩子们在卧室里半个小时也没有安静下来，于是老师说：“午休时间到，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睡觉的小朋友。”

起床后我拿着从读书广场借来的《自由是什么》，和孩子们展开了讨论：

1.你觉得自由是什么？

冰冰说：“就是可以活下来。”

阳阳说：“就是宠物店里的狗被关在笼子里，把它的门打开，把它放出来，就是自由。”

添歆说：“就是没有人管。”

棋棋说：“解放了，不用被控制。”

冰冰说：“快乐。”

2.你喜欢自由吗？你觉得什么时候很自由？

毛豆说：“去操场玩的时候很自由。”

蜜蜜说：“还有选区域的时候。”

3.自由是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不能打小朋友。”

“不能说脏话。”

4.别人可以限制你的自由吗？

佑佑：“不可以。”

棋棋：“可以，比如玩手机的时候可以限制时间，要不然对眼睛不好。”

可乐：“不能吃太多甜的，要不然牙齿都坏了。”

到这里就是这本关于儿童哲学的书的一半内容了，由于时间原因我们就暂停在这里，最后我总结说：“所以爸爸妈妈还有老师有时候给我们的限制是因为爱，那你觉得真正的自由是什么呢？”这一次孩子们说：

“安全。”

“健康。”

“快乐。”

“分享。”

关于“自由”的讨论不仅给小朋友上了一堂课，也给老师们上了一堂课。自由固然是每个人都渴望的，爱也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如何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才是作为教师的智慧。

有些话我们不必说。（给自由）

有些事我们必须做。（给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