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


昨晚,被一个梦惊醒。

这个梦,真真切切:表嫂打电话给我,问我吃过晚饭了吗?她说,**(我们都认识的一个小伙子)没了,你表哥心里难受,想让你来陪他喝两杯,说说话。我听了,顿时心里着急,不好受,得赶紧去呀。饭也不吃,走吧!

就这么醒了。恍惚了好一会儿,我还在琢磨:表哥和**并不好啊,为什么他去世了,表哥那么难受呢?这一定不是真的,那小伙子不会有事,所以表哥一定也不会有事。

和王先生说我做的这个梦,他劝我,是因为这些天听了太多病人离世的消息。我想,大概是这样。

下午忙完了,我又在想这个梦。突然,我一下子想明白了:昨天是我大姑的祭日。表哥想妈了,怎么会不难受?这么一想,心里也沉重起来。我这是也想大姑了。

表哥是我大姑的孩子。从小,他跟他的爷爷奶奶,反而是他的弟弟——我的二表哥从小住姥姥家我们一起长大,感觉和二表哥格外亲。可梦见的,却是大表哥呢!

大表哥从小就是个皮猴子。小时候是只灵活的瘦猴子,长大了,变成一个灵活的胖子。他“飞檐走壁”、上墙爬屋,又是爬树又是下水库,就没有少了他的调皮项目。凭着良好的身体条件,顺利参军去部队锻炼,从部队回来,完全变了一个人。学习、深造、从基层做起,他成了单位的领导,工作干得很不错。当然,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因为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表哥成了大表哥,可不影响我们这帮小表妹们喜欢和他一起玩儿。记得有一次家庭聚会,我们俩打赌:他能平地翻个后空翻。如果他可以,我一口气干一大杯白酒。大家欢呼着看我们俩打赌,那时候,表哥已经是个快四十岁的胖子了。结果,表哥的后空翻顺利,稳稳地站住,我也毫不食言,一仰头干了一杯高度白酒,那场面,我们兄妹俩,就是一个帅!

大概是因为我们俩年龄相差不大,所以我们俩很有共同话题。有时候我上夜班,表哥两口子都会去找我聊聊天。表嫂最爱听我们俩天南海北神聊,她说听我们俩聊天像是说相声,一脸的崇拜。我给表哥取了个外号叫“大吹子”,就是吹牛不上税那种,谁都不服,啥都敢吹。可他也怕碰到我,棋逢对手,他一吹我就能给他“破功”,一物降一物吧?可这也不影响我们俩感情好。

元旦之前,年轻的表哥当爷爷了,新添一个小孙女,一家人高兴的什么似的。儿子在香港读博还一直没回来,儿媳妇在月子中心,表哥表嫂既高兴又紧张,一天几个电话找我,各种问题需要咨询,完全没有了那运筹帷幄的气势。这时候,他真不是那个大吹子表哥了,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新手爷爷。

那天,老爸打电话说给新生的小宝宝包了红包,要去给表哥祝贺。我说,你这么大年纪,又是另一辈的人了,可以不用表示了。老爸说,不呀,不为别人,可怜你表哥,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了……是呀,表哥,我那个强大的、不可被打倒的表哥,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了。可怜的孩子呀!

表哥68年,属猴。算来,还真不是个孩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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