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槐

薛玉森

“苦槐”，其名不见经传；

“苦槐”，没有奇异的特征。

它和其它林木一样，根须扎在泥土之中，生长于天地之间，吸吮着水分，经受着风霜。供给自己健康的体魄、茂盛的枝叶以养份。它安分守己、充满希望，一直把委实的躯体投向空中。

图片由作者手机拍摄

以往，诸君对于“青松”的字眼儿听得似乎将耳朵磨起老茧，看得几乎使双目昏花缭乱。许许多多的作家、画家、诗人和歌手，为了刻画青松绞尽脑汁，为了描绘青松耗费笔墨。赞美青松高耸、挺拔，颂扬青松嫩绿、青葱。夸奖青松根须扎进深深地岩缝，枝叶刺向碧蓝的苍穹，称颂青松战胜了多少次北来的寒流，搏击过多少回飞旋的暴风。

然而，当谈到对苦槐的描写时则恰恰是路见人稀、微不足道。或绕而远之，或投以冷目。我想：莫非它家境贫寒、凄苦苍凉？莫非它的在世有碍于青松的崇高伟大？莫非它由于自己一生的苦水而变成了令人作呕的丑妇？

图片由作者手机拍摄

我忽而提笔描述“苦槐”，尚望“青松”万不可为之气矣。坦率地说，我很欣赏青松的气质，但更赞美苦槐的胸襟。这倒不是想为苦槐树碑立传，的确是因为我和它有着感深同受的情结。它尽管极为普通，可有着特殊的品格；它身居天地虽小，却看透了大自然的奇形怪状。它自知出身清苦，从不趾高气扬；它脚踏实地的默默生长，从不讨价还价。它不计较安居的土地，它不挑拣主人的饮食。尽管你对他刀劈斧砍，它也要凭着生命的最后一息为众效力。它饱尝了满腔的苦水，它目睹了不平凡的逆境，它“忍看朋辈成新鬼”，它担心后继来人迟。苦水，是它的本色；春天，是它的向往。它总是期盼着、坚信着：终有一天，它会迎来春暖。终有一天，它将驱走冬寒。

照片由作者手机拍摄

习习的清风预示着春天的降临，花草的丛生又使苦槐打起了精神。只有在这时，苦槐才回顾了一下冻麻了自己的寒冬，带着尚未愈合的创伤，去欣然地接受母亲的慈爱，去不露声色地分享大自然的阳光。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苦槐，蓄集的仍然是苦水，抽出的仍然是新枝；苦槐，踏着的依旧是平凡的脚步，向往的依旧是美好的春天……

作者简介

薛玉森，笔名阿雪、东乡玉，1957年出生，天津市静海人。曾在政府机关供职多年，2017年退休。天津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天津日报》《天津农民报》《今晚报》《北京晚报》《天津日报•静海文汇》和《海河网》《静海作家网》等十几家报刊、网络。出版有个人文集《九月的记忆》；主编《风雨同舟·静海政协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