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不变的世界杯——时不我与的看球客。

上期说起珍哥把连裤袜当围巾去面试的糗事,点燃了吃瓜的你们无限热情,终于让我意识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善良。

好吧好吧。人一旦扯掉了伪装的遮羞布,就会变得眼前一片阔朗,可以毫无顾忌地放飞自我了。

再自爆个梗热热场子:多年前好心上传买家秀,由于杭州太热,在家穿的很清凉。几天过去后,卖家害羞地来找我,说“谢谢您的买家秀,要不您去看看那几张照片吧”。我上网去看,立马石化成兵马俑。当天太专注,只顾三百六十度全死角地对着喜爱的新裙子“咔嚓”,全然忽略了挂裙子的衣橱旁边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个只穿着胸衣和短裤的女人扎着马步举着手机表情严肃的女人。

卖家是应该感谢我的,因为这是用本宫的颜面在拍买家秀。当然,这么多年,“脸”这个东西已经被我透支完了,颜面荡然无存。本来抱以侥幸也许这么辣眼睛的画面不会有人看,没想到下面四十多个点赞的。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Two B。

几度丢人没关系,活得下去靠天意。

不知道杨慎知道我把他的《临江仙》改成这样,会不会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世界杯足球赛昨晚拉开了首场大幕,它就像一个盛大的Party,万众瞩目,华彩异常,引燃人们蛮暴的热情。世界杯是球迷的盛宴,充斥着男性荷尔蒙,让原本吃瓜男人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一颗球,在博弈的赛场挥洒着每一根汗毛都在跳动的欢畅。内心仿佛亲临球场,随着万人山呼海啸。

我其实很喜欢热衷看球的男生,我记得亦舒的《人淡如菊》里有个桥段——乔倏忽醒来,家明坐在地上,在做功课,笔记摊了一整个茶几。电视在播映足球比赛,没有扭响声音,他看得全神贯注,一边在嚼花生,喝着咖啡。看到紧张处,他握着拳头挥舞。那么面容清秀甚至有些女相的家明,温柔的家明,喜欢穿浅色开司米开衫的家明。那个时候,与教授姘居的乔并不知道,这将是她一生最后的归宿。


昨晚23:00,作为伪球迷的珍哥我也搬好小板凳,摆好啤酒和零食,把台调到直播俄罗斯对沙特的频道。谁说伪球迷不热忱?三更半夜为它熬,真身实肉为它吃好吗?所以不看球的妹子也算明智的选择,照这么个趋势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体重在世界杯结束后的走向——预计不很乐观。

四年前的世界杯半决赛陪凌木头看的。他下班回家已然十一点了,我们两个人溜达着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啤酒和坚果,夹脚拖鞋叩击马路,声音踢踢踏踏,影子牵牵绊绊地重叠又分开。路上碰到卖鸭脖子的买一点,卖卤煮的买一点,卖炒粉干的买一点。七零八碎买了一大堆,又拎着两提德国全麦啤酒。两个人窝在沙发里,为德国每一次进球的机会手舞足蹈。看完球,懒得上楼,他搂着我,挤在一处睡着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凌妹子,我们就是世间简单的贪图享乐的一对小夫妻。在他回家后两个人坐在厨房喝喝酒聊聊天,餍足又平淡。


正当我沉浸在上半场俄罗斯踢进世界杯首粒进球的兴奋里,KK发微信问我:嘛呢?

我回:看球喝啤酒。

她说:我也是。不过不敢喝啤酒,怕胖。我对面楼的一群男生笑声像飞鸽传书,突然落进我的屋里,肯定一群球迷为进球庆祝呢。没由来的忽然想起好多好多年前在X城,夜深了,他求我陪他看球,买了好多零食,又哄又骗把我从被窝拉起来。那个时候,我对看球一点兴趣没有。问他头球是什么越位是什么,答的次数多了他会无奈,只要我一张嘴就往我嘴里塞吃的。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成了一个伪球迷,也热衷世界杯,也会假模假式熬夜看球,也会为点球而紧张为角球没进骂“臭球”。我想,往事里的人是会潜移默化影响着我们的。任何一个人走进生命然后消失,并不是烟云过眼雁过无痕。再过很多年以后,这个人的音容笑貌已经散落天涯,甚至这个人本身并不重要,感动自己的不过是那一段被染了颜色的时光,沿用至今的习惯,以及时光里曾眼带笑意的自己——那是切实地爱过的感觉,感受过喜上眉梢的欢喜。像已经毕业的学生,忘记了老师的样子和黑板上的内容,却记得炎热的午后教室外面蝉鸣如嘶,和自己压着课卷转笔的手势。

隔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我知道你知道。

我说:也不是你缅怀谁了。爱过而已。

好半天,她发了个平平的笑脸。我想天一亮,她依然是金戈铁马的金领精英,在职场上冲锋陷阵豪情纵生。深夜让人易生怀念,想到也曾相信花前月下笃定天长地久的自己。

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就像参照人生的标尺。这些有规律的大事件,权威地验收着我们的生活——四年前你爱的人还在吗?四年前你的朋友还是那些吗?四年前的信念你现在还坚信吗?四年前居住的城市你还在居住吗?

短短四年,对有的人却仿佛历尽千帆。时间用世界杯作为参照,故事就有了分水岭。往事的车轮顾不上任何人的甘与不甘,只是依照时间守恒地滚动着,碾碎了一些梦。

可是彼时不懂玄机,也不知有些陪伴和拥有是一晌贪欢。

我们当然希望明天都蒸蒸日上,

我们当然害怕未来急转直下。

可是更深露重时,每一次对自己的诘问都是吊打内心的鞭挞。以四年为信期,我们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两届世界杯,就足以让一个青年男子变成抚平逆鳞的中年男人。也可三五成群,喝着罐装啤酒,把曾几何时的激情带着冰镇的泡沫喝进失意的身体里。这一刻,球迷和伪球迷,如此的融合与彼此接纳。


如果下一届世界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依然在,相信我,你真是既幸运又牛逼!

游戏开场,开心就好。虽然是聊以自慰,但是置身事外的感觉像静静洞察的神明,管你是什么队进的什么球,我们看的是帅哥与世界杯。

反正也没我们中国队什么事儿。



我是凌念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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