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母亲的账本:我给你花的每一分钱,你都得还

大家好,我是保镖B先生。

许多人忙忙碌碌,终其一生,追求爱与财富。

今天保镖B要讲一个月入十万后、还不会爱的故事。

长大后的第一件事,是还妈妈钱

连续几天的暴雨,江边的水位升高不少。康妈妈搀着女儿康明慧,光脚踏在漫上防汛堤的江边。

这是三十多年来,明慧第一次扶着妈妈的臂膀。她感到极不自然。两个人从医院里出来,散步到这儿,边走边凝望着土黄土黄的江面,没有说话。

明慧5岁那年,一个周五的午后,康爸爸从幼儿园接了明慧,带她来这片江边游泳。因为贪玩,明慧越划越远,傍晚的江流突然湍急,康爸爸赶去救明慧,拼命地把明慧往好心人身边推,他自己却因体力不支被江流冲向了旋涡,再也没能起来。

28岁的康妈妈,就此守了寡。她想不明白,早上还说说笑笑的丈夫,下午怎么就没了?她想不明白,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她想不明白,这能怨谁?如果能怨,那只有一个人。

“你要记得,你做错了什么。”康妈妈抓住小明慧的双臂,一字一句地说。明慧至今忘不了妈妈那天的眼神,眼里既燃烧着火焰,却还噙着未干的泪花。

从此,明慧的世界变了,再也没了爱。

一年后,明慧上小学一年级。开学的前一天,当其他父母忙着把课程表挂在书桌前,康妈妈却把学费收据贴在了明慧的房间门上,像会计整理票据似的整齐,并告诉她:“我要把给你花的每一分钱都记下来,你以后还我。”

于是,明慧有了和同龄小孩都不一样的目标——长大后,还妈妈钱。

广东小城市的春节,所有大人都会给孩子们利是(即压岁钱红包)。

”你收回来的利是,是因为我给出去了利是。所以家里人的利是,你得交还给我。“康妈妈对明慧说。

为了自己能攒私房钱,小小年纪的明慧,便懂得主动向妈妈的同事、朋友以及邻居的叔叔阿姨们说吉祥话,讨要利是。她想,早一点用这笔钱还妈妈,早一点能不花妈妈的钱。

长大一些的明慧,渐渐懂得妈妈的冷淡,懂得妈妈的恨。她解不了妈妈的恨,只能选择远离,赚钱似乎成了唯一途径。

大学时,明慧去了广州。她一点也没放心思在学习上,一心只想着,如何赚更多的钱,早日了结和妈妈的债。端盘子、做家教、发传单、搞促销……一切大学生能做的兼职,她都尝试过。大三时,明慧和同学捣鼓起服装生意,乘着网购兴起的东风,生意越来越有起色。大学毕业后,她再没向妈妈要过一分钱。

按照每个月花销3000元,一共22年的标准来计算,25岁这年,在她快要结婚的一个月前,明慧给了康妈妈80万。

“这笔钱远远比你养我的钱要多,我不欠你的了。”明慧把银行卡递给妈妈,硬气地说道。

康妈妈收下了卡,默不作声。

转眼20年,活活守了20年的寡,怪了20年的闺女,堵在胸口的怨气像石头,挡住了她的出路,仿佛不那么做就不舒坦。可到头来,这一刻,她竟也忘了为何让自己活得这么苦。

对明慧来说,出嫁前,了结了和妈妈的债,算是一个断点。她用钱偿还对原生家庭的亏欠,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以为,钱能为她达到下一个目标,那就是拥有家,拥有爱。

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了

婚后,明慧和老公阿靖继续经营服装生意。也许因为从小就钻到钱眼里去了,明慧财运恒通,生意越做越大。两人用赚的钱做了投资,购置了好几套房,这样一来,每个月的被动收入都超过十万,活成了人们口中“财富自由”的人。

“钱花不完了。”明慧对阿靖感慨。

阿靖傻傻地点头。阿靖是明慧一个客户的助手。他哪里懂什么生意,只是给明慧搭把手。娶了如此会赚钱的老婆,对他来说,就是做的最好的”生意“。

蒙眼搞钱的日子长了,明慧猛然发现,无论她买包、旅游、吃喝,钱好像都花不完了。她的生活一下子没了重心,这么多年缺爱的心结,又浮上心头。

明慧从小就没有信任过人,连妈妈都无法去全身心依赖,更何况信任陌生人。明慧压根不爱阿靖,只是太想有个家了,阿靖看起来又像是老实人。在爱与被爱之间,她选择了被爱。然而,男人手头有了钱,念头也多了。阿靖的手机密码变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明慧最终捉住了阿靖的出轨。

离婚并不平静。原来,阿靖仗着明慧的信任,偷偷转移了明慧不少资产。明慧把钱看得轻,认为钱来得容易。财产分割时,阿靖分走了一大半,明慧也懒得去争,只想快快了断这段关系。这么多年独自摸爬滚打,她最懂人性不可赌。只要还有生意做,钱还能再赚回来,但被伤的心却难恢复。即使损失钱,她也要止住心灵的损。这也许也是她生意为什么做得顺利的原因。她从不给别人机会伤害自己,一次背叛或犯错,这个人便从她心中出了局。

“我离婚了,上个月办的手续。”明慧回家和妈妈吃饭时,淡淡地告诉她。

康妈妈愣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明慧无所谓地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连你都讨厌我,这辈子横竖是没人爱我了,大概没那种命吧。”

康妈妈握紧筷子,不知该说什么安慰明慧。明慧婚后很少回来看她。康妈妈心里明白,女儿不想见她,那80万相当于买断了这些年的情分。随着年纪越来越长,康妈妈反思自己对明慧的残忍,也更希冀明慧的陪伴。她想向明慧解释她的后悔,却又难以启齿。

然而,命运弄人,明慧离婚的几个月后,面色日渐变得蜡黄,体重骤降,以为是情绪原因,导致饮食睡眠不好,她没有太在意。紧接着,她的腰开始无缘由地疼痛,偶尔腹泻不止。去医院检查后,明慧不幸被确诊胰腺癌中期,需要立刻治疗。

医生告诉明慧,可以做手术,但是有风险,术后恢复期很长,每个月费用高达几万元,放化疗的时间可能还得几年。

手术不能保证根治癌症,而明慧可能面临几年不能正常工作,只能吃老本地治病。

明慧慌了神,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身体垮了,她怎么赚钱?她从没像现在这么没有安全感过。

明慧把消息告诉了妈妈。她想,可能这场病就是报应吧,报复她当年不经意地毁了妈妈的婚姻,毁了家庭的幸福。

母女俩在明慧家的客厅,拘束地对坐着,许久沉默,都在等另一个人先开口,都在期待另一个人先讲点什么。

“放心治病吧。”康妈妈终于打破安静,眼睛盯着明慧,认真地说。

“怎么,这时候不跟我谈钱了?”明慧抬了抬眼,拗着气回道。

知道这消息后,康妈妈感到天都塌了,好像一瞬间把她拉回二十几年前,丈夫离开的那个夏日午后。这么多年,她怨女儿、怨生活不公,一辈子都搭进了怨气里,还耽误了女儿的人生。她在等一个补偿的机会,但这突如其来的病,竟让她可能连补偿的机会都夺走了。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康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你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动,全都可以拿来给你治病了。从小我就给你偷偷买了许多健康保险,大病险、住院险都有,治病的费用都能报销。你尽管安心治病,我陪着你。”

康妈妈一边说,一边取出明慧之前给她的银行卡,以及过去她给明慧买的保单。

“你背着我买了这么多保险?”明慧惊讶地问。自从爸爸走后,妈妈连件新衣服都很少买过,从没去发廊剪过头,单位里有脏活累活她都抢着干,省吃俭用才将将够付母女两的生活费。明慧低头翻着保单,她不敢相信,妈妈是怎么省出钱来给自己买保险的。

“你爸突然走后,我就知道,过日子要会盘算,哪有一帆风顺的,平静的时候就要为有不平静的时候打算。”康妈妈淡淡地说道:“你说,你爸走之前要是有保险,咱娘俩儿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你说是吧?所以我就悄悄给你买保险,怕你出事,更怕出了事我没钱救你。本想着,你出息了,这些保单永远也用不上了,可没想到……”

明慧捏着基本保单,仿佛捏住了妈妈的爱,从没这么真实的爱,这让她感到不真实。

康妈妈把手搭在明慧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第一次没了丈夫,第一次守了寡。妈妈以前怨呐,不知道怨谁,就把怨气撒在了你身上。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的错,是命的错……”

讲着讲着,康妈妈抽泣了起来。以前对明慧的冷漠、说的狠话,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划过。看着眼前脆弱的明慧,她的心像被针扎一般的痛。她对女儿的爱,从来没有停过,却伪装在了怨恨之后,浪费了这么多岁月。

明慧扑进妈妈的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堵在母女俩心上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明慧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妈妈,好像回到了5岁前的童年。

那一刻,明慧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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