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太太在笼子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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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见老太太，黑色的发，发尾微卷，穿着睡衣和拖鞋。她坐在椅子上在写资料，手里握着一支蓝色的笔，做工很用心。她手腕很细，写的字整整齐齐很好看。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很淡然，很平静。貌似早已习惯这来来去去的人。开始我有些不淡定，我仔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屋子很干净，墙壁是软包背景墙，我身后有张电脑桌，桌上除了电脑还有一踏纸应该是给她写东西的。桌子后面有个窗户，老太太说那是她的视。我们是八点过去的，她写东西一直到十点，然后带她去另一个房间睡觉，房间里有张床，有个沙发。洗漱的东西早就准备好放卫生间，洗漱过后她换了一身衣服就睡了。再次见她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我们给她打了饭端进去，她勺子和笔看起来是一套的，都是蓝色，做工一样用心。她吃饭的样子很慢，很优雅，像过去的大家闺秀。吃完饭她站起来在房子里围着墙边转了几圈，然后继续坐在椅子上。她捋了捋手里那沓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颠覆了几次顺序。然后冲我们笑，说要给我们读她写的散文，读之前她特意强调只是读散文和其他无关。我们点了点头，她笑了，可能是因为彼此之间不能说话但用肢体语言或者眼神交流很欣慰吧。她读了两篇她认为写的比较好的。第一篇是“我的电视机” 文章素材还是很不错的，老太太把那扇窗户比做她的电视机，她说她的电视机丰富多彩可以看到天气的变化，是阴还是情，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鸟儿落在墙头和窗边表演精彩的节目，也能聆听雨滴落在玻璃上美妙的声音，她读的时候一直带着笑意，很享受，说这是天然的美景，只有那一瞬间的美丽。读完她还说了几句歌词“雁南飞  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不等今日去 已盼春来归 已盼春归”想必她很想回家吧。第二篇是讲了她女儿家的一只狗，是一只喜乐蒂牧羊犬，名字叫麦给（英文名字，中文我随便写的），麦给是个小美女，在美国参加过选秀，它很腼腆，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麦给很有特点，不走有草的地方和湿的地方，他说是她之前的主人训练的好，很有素养。读完两篇文章，老太太和我们都有些意犹未尽。她坐了一会儿，又给我们讲了一部电影 “活着”，她说这部电影因为有一些敏感性的事件所有国内禁止公映，其实我在网上看过了。电影主要讲述的是福贵（葛优饰）是一个嗜赌如命的纨绔子弟，把家底儿全输光了，老爹也气死了，怀孕的妻子家珍（巩俐饰）带着女儿凤霞离家出走，一年之后又带着新生的儿子回来了。福贵从此洗心革面，和同村的一个伙计（名字记不清了）一起操起了皮影戏的营生，却被国民党军队拉了壮丁，后来又糊里糊涂的当了共产党的俘虏。他们约定，一定要活着回去。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平安回到家中，母亲却已去逝，女儿凤霞也因生病变哑了。电影讲完了她念叨了一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听得出她对这部电影感悟很深，应该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和电影主人公富贵很相似吧。可能是我们太投入了，情绪波动有些大。有人进来了中止了我们的交流。她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说她要继续看她的电视了。没过多久承办人进来和她谈话，全程谈的很愉快。她告诉我们她下午就能走了，高兴的在房间来回转悠，时不时的冲我笑，她说这里面太无聊太寂寞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说话细言细语，像是挣脱笼子的小鸟，欢快的叫。其实我们心底里也替她高兴，都清楚了，生活便重归于以往的平静了。下午室友说她走了，我们和她一起的日子就此结束，短暂且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