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往而薄来--读钱钟书《管锥编》六二、2022-12-01

宋在我国种植广泛，两宋经济之发达，与占城稻关系莫大

        先生笺《昭公元年》，“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橐而入”，释垂櫜曰：不持兵刃，后世曰赤手，不携钱帛，后世曰白手，垂櫜盖兼两义。其引用《国语 齐语》记载齐桓公轻诸侯之币而重其礼“诸侯之使，垂櫜而入，捆载而归”，此朝觐之厚往薄来也。

      《礼记 中庸》载“朝觐以时，厚往而薄来，以所以怀诸侯也”，张双智先生据此以为“古之厚往薄来的治边政策，是起源于西周天子与诸侯之间的朝觐往来”（《清代朝觐制度研究》叶5）；如是，则由来已久矣。某认为，西周封诸侯，自是留丰沃之地、最能干之民、最成熟之文化于己。其他诸侯之所得，必然不如中央，此或为厚往薄来之主观因素。且诸侯之贡，皆为祭祀所用，其厚薄无关天子。与天子关系最大者，是自己封地之物产，时诸侯亦无须向天子纳税，丰厚薄简即无所谓也。后，此原则成为历朝之治边之政策，而各夷国以此漏洞为己求利也。《续资治通鉴长编》载“建隆元年十二月二十七，占城国王釋利因塔蛮遣使來贡方物”，八天之后“建隆二年正月初五，占城国遣使來贡方物”。其方物为：周显德中，其王释利因德漫遣其臣莆诃散贡方物，有云龙形通犀带、菩萨石。又有蔷薇水洒衣经岁香不歇，猛火油得水愈炽，皆贮以瑠璃瓶。建隆二年，其王释利因陀盘遣使莆诃散来朝。表章书于贝多叶，以香木函盛之。贡犀角、象牙、龙脑、香药、孔雀四、大食瓶二十。使回，锡赍有差，以器币优赐其王。三年，又贡象牙二十二株、乳香千斤（《宋史卷四百八十九　列傳第二百四十八　外國五 占城》）。观其贡物，不过尔尔。《传》未记载建隆元年十二月之贡物，想必无足道也。然时间不对，以彼时之航海条件，八天不可能完成一次由中国到占城一个来回，两次进贡，必有一次为假，以区区薄物求宋之厚赐。此类事情当不少，不见史书记载而已。

        以对待诸侯之礼节对待诸夷，是我国历代外交之失策，信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