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日记|从教十八载

掰着指头算算,迄今从教十八年,教过的学生过万,带过三个班。大学毕业时,胸中有火,眼中有光,站上三尺讲台,从此别人称呼我——*老师。

刚开始第一年,每次上讲台心里都非常忐忑,根本不敢和下面学生对视,还好我遇到了非常优秀的带教老师,如师如父,助我成长。加上教研室其它老师也对我关爱有加,我成长非常迅速。正是他们的严格要求,所以基本功还比较扎实,以至于到现在我是单位里为数不多的,有电能用多媒体,停电黑板也能上的老师之一。

工作第二年,我带了第一个班,那时我才二十多岁,就像他们的大姐姐一样,班上的孩子年龄悬殊比较大,其中有一个年纪最大的女生比我还大一岁,果断让她当班长。

那个班的孩子比较调皮,而我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现在想想,当时很多事情都处理的没有经验也略带冲动。

我曾经为了让一个女孩继续读书,给她考得不太好的成绩加了0.5分让她及格;也为了让几个冲动的男孩子不要出去打架把他们堵在寝室里,带着几分江湖气说:如果要出去就从我身上踩过去;还曾借钱给回不了家的同学,当然,后来我的钱也没有回来。好不容易把他们送毕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才有时间忙结婚生孩子。

可是,也正是这个班的孩子,毕业后听到我怀孕的消息,从家里给我捎了一箱子土鸡蛋。这箱土鸡蛋成为我执教生涯唯一一次收的学生送的礼物。后来,我生了小孩,他们又来家里看我。这可能就是原来老师们常说的:调皮的孩子反而容易记住老师。

生完孩子以后,孩子一岁多的时候,我又接了两个班,两个班都是平行班,这个班的孩子年龄比较大,成绩也好的多。而此时我教学上已经得心应手,处理问题也比原来成熟,再加上这两个班的孩子比较懂事儿。所以这两个班带的是比较愉快的。

记得刚开学不久,班上有个女孩子因为家里突然遭遇变故,又在网上认识了网友,说要带她出去打工,她就跟着网友准备去广州打工。我一路追到火车站把她拖回来,又分别给她和她的网友做工作,让男孩子回去,帮女孩申请了一点资助,最后女孩顺利毕业,已经有了正式工作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这两个班的学生,不管是任课老师还是学校领导,评价都挺高,在校期间也取得了很多荣誉,可我总是不太记得那些东西。毕业时,我把在校这几年能收集到的照片,资料等,配上音乐文字,制作成视频送给这两个班的孩子留作纪念。

现在,他们中很多逐渐成为单位中的骨干,有的也开始自己在带学生,大部分也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和孩子。看到这些,为师当然也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这两个班毕业后,我再没当过班主任,单纯搞教学。因为每年教的学生太多,大部分都不记得,我经常跟他们开玩笑说:如果你们见面不想和我打招呼,不用有包袱,因为我跟本不会知道。

有很多学生,在我没有教他们以后,还是经常会在微信上和我交流,遇到的问题也会和我说,我也尽量一一解答。可是说真的,大部分时候和我说话的这个学生是谁?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教师节,很多老师都在中发文,其中,四海老师写的教师节有感,大气磅礴,从一到万写出教师的地位,让人感动的同时却觉得不那么真实,似乎写的那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师,而我,却不敢将自己置于其中。

从教十多年,从来不敢以“园丁”“蜡烛”这些词来形容自己,我只是个普通老师,这就是我的一份工作,只是碰巧,这个工作我也还喜欢。

我也从未觉得自己能传道、授业、解惑,那实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所能做的,就是是认真上好每节课,不管有没有人检查;同样的课程,每次都有新东西,不管上面有没有这样要求;学生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不管是不是课堂之内的;每一份作业和试卷都亲自批改,不假以他人之手;可是,我能做的也真的只是这些,十分有限。

十多年来,大环境的改变肉眼可见,很多老师为求自保悄悄收起戒尺;不知从啥时起,上课上得好变得不再重要,发表文章更重要;看着白发苍苍的师父因为没有一官半职退休时形单影只,如鲠在喉。只是,这一切,自己也无能为力。

眼睛蒙尘,却未敢将心中的火熄灭。每个班的课程结束时,我都不忘嘱咐他们:我能教的东西有限,你们趁年轻,再多读点书。当后来有些学生告诉我他听了我的话真的又回学校读书了,也觉得自己没白教他们。

教师节,一个早已让我已经没感觉的节日,在学生们发来的祝福中真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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