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成都下了第一场雪。我站在单元门的出口看着纷纷扬扬的细雪发了一会呆。
原来冬天来了这么久了。
今年春天的时候,我辞了职,离开了生活五年的南方海边城市。
整理出来六个纸箱,带不走的大件物品留给了下一任房客。回到成都后,跟着中介四处寻找下一个栖身之所。几经周折在这座城市的南边租下一间不足50平的小屋。
入住第一天,我买来一大桶消毒液,跪在地上用毛刷一点点擦拭这个房间曾经的痕迹。在网上购置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小而空荡的房间迅速被我新购和寄回的物品充满。我以最快的时间赋予了这间房屋完整性与安全感。
五月的某个夜晚,我躺在床上刷手机时看到了它。一只美丽的白鹿高昂着犄角,朝远处眺望。当即买了次日动车票前往重庆,在下着小雨的夜晚,拍下了这张照片。后面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开通了一个名叫《XXX》的公众号。第一篇文章的推送时间是2018年6月6日。不知道最开始关注我的朋友现在是否还留在这里。
每天在后台能看见有一些朋友来,也有一些朋友离开。刚开始的不安已经变得坦然。这真的是一个很不成功的公众号,半年多的时间关注度只有一千多,记录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故事和不成文的自言自语,没有热点和卖点,十天半月一次的佛系推送。
虽然很想你们一直都在,但如果有一天你决定要离开,我不留你。
故事总会说尽,风景也会看透。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这个号不再更新,或者被光荣地和谐,我突然就消失了。但希望你一定记得这些故事和远方,一定保留一份爱与远行的勇气。还是那句话:夜深路长,你来了就好。
很多年前就想去西藏,今年夏天总算完成了这一桩心愿。抵达拉萨的第一天,严重的高反让我在旅馆里奄奄一息,却还是逞强地去布达拉宫看夜景。凌晨的大街上,有飙车党骑着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喝醉的酒客坐在路边剧烈地呕吐。
在之后的行程中,爬雪山,遇冰雹,偶遇藏羚羊,邂逅土拨鼠,徒步转山50公里,狭仄洞穴中踩到干枯的人类尸骨,跟初识的伙伴分享一包薯片,在纳木错寒冷的板房里玩狼人杀到凌晨三点,觉得这一切酷劲十足。最值得吹嘘的是在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脱下上衣凹造型,惊呆了周围穿着羽绒防寒服的旅人。
深夜在厦门的环海公路上独自游荡。看夜海,听风声。兴致来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喝着酒数过往的车辆,又或者跑去曾厝垵喧哗的酒吧里点上半打酒,跟着舞台上的歌手扯着嗓子一起瞎吼。特别喜欢这张照片,背景是厦门大学的上弦体育场。妈妈带着蹒跚学步的孩子在操场散步,请她帮我拍下这张照片。有些糊了,却依稀看到自己曾经的少年模样。真好啊。
搭乘最后一趟夜班机回到家。到小区门口却怎么也找不到钱包,钥匙、门卡、身份证、银行卡全在钱包里。开锁换锁加上路费花出去小一千块。进到屋里已经过了四点。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他们看老了。”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红了眼眶。因着这句话我来了,亲眼见到了安静流淌的额尔古纳河和迟子建笔下粉红色的晚霞。
九月的时候,和青旅里的驴友拼车前往沙坡头,极其幸运的以五折的价格住进了这间火车旅馆。车厢改造的房间小得几乎转不开身,窗外的大漠却绵延到了天边。清晨听着驼铃声骑骆驼,夜晚坐在铁轨上看星星。怎么想都是美好到不行的事。
从北京到挪威,飞机在天上飞了差不多十个小时。峡湾沿途的小镇,宁静得让人觉得大声说话都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在半天的时间里相逢了温暖阳光和鹅毛大雪。晚上和同行的阿姨在酒店门口抽着烟聊天,瑟瑟寒风冻得我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烟头。
今年最爱的一部电影。电影结束的时候,坐在我前排刷着长长睫毛的女孩子哭出了声音。我不知道我们会是谁的英雄,谁又会是我们的英雄,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明天会不会变得更好。但我知道,我们都要带着尊严,努力而温柔地活下去。
朋友家里有一只今年春天出生的小狗,十月份的时候第一次经历秋天。牵着它散步的时候金黄的银杏叶从树上飘落,它吓得往后一跳。随即叶子们被风旋了起来,它不明所以,大概认为叶子们在开心地跳舞吧。它也跟着不停摇头摆尾转圈圈,可爱极了。
挺胸!收腹!再挺!再收!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顺利完成了这张摆拍。教练还是常常骂我弱鸡,嫌弃我训练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亲切地称呼我为佛系健身爱好者。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直无法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不过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前天早上起床烧水,不小心将水壶掉在左腿上。整壶刚烧开的沸水喷涌而出,大腿上瞬间烫出一大片伤口。冷静地打开花洒对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进行浇淋降温,刺骨的凉水使我腿部发生痉挛。用酒精擦拭伤口,小心翼翼地敷上棉纱去了诊所。医生夸我处理正确及时,伤口不算严重。
生活就是一个战场,一个人也要活成一支队伍。
时间如果不能使我变得越来越成熟,那至少要让自己活得越来越纯粹。生活总是很难的,但还是要备好行囊,硬着头皮往前走。去走不曾走过的路,去见不曾见过的人。
岁月来去匆忙,尚有春山可望。
在今年的最后一天看到了这句话,突然就对春天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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