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索不达米亚——梦开始的地方(壹)

人类文明孕育自大河,古巴比伦(其实就是美索不达米亚,后面会提及)、古埃及、古印度和中华文明这四大古文明都无一例外有着自己的母亲河。古巴比伦有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古埃及有尼罗河;古印度最初起自印度河,后来重心转移到恒河流域;中华文明的母亲河是并且只是黄河,经济中心南移到长江流域是东汉以后的事。

公元1500年是一个世界历史的分水岭。这一年,我国伟大的通俗小说家、《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出生了。哦,不对!这一年被西方史学界认为是世界历史从分散走向整体的标志,因为围绕1500年前后的一系列航海探险,开辟了欧洲到美洲、欧洲到东亚的新航线,随后频繁的商贸往来使得世界各地区逐渐形成一个整体。就好比李庄产棉花,高庄产葡萄,但两村之间有大山阻隔。后来政策来了,给造了穿山公路。这下李村的小伙子扛了棉花去高庄换葡萄,扛了葡萄再回李村卖钱。一来二去,小李也能听懂高庄的方言了,又发现高庄甜的不只是葡萄,还有高庄的姑娘,于是小李为表心意,也学高庄人戴葡萄串、喝葡萄酒,最终娶回了高庄的翠兰姑娘!

是不是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最初是商贸上的往来,然后是文化、生活方式上的交流和趋同,最终打破次元壁,形成一个有着稳定经济、文化交流的整体,这就是全球化的逻辑。

公元1500年,这一年也被视作世界古代史的终结,因为传统的各地区孤立发展的历史已经被打破,世界历史进入了一个交流、碰撞和融合交织的全新时期。世界历史从河流走向大海,从分散走向整体,如百川入海般波澜壮阔、精彩纷呈。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的流逝如同大河,奔腾不息,不为风景驻足,不为英雄停留。几千年的历史在浩瀚宇宙中不过沧海一粟,但对于期间无数殚精竭力的英雄和几十代兢兢业业的百姓来说,却是一个寄予着最美好理想的梦境。而梦开始的地方,在这儿。

图片选自华师大版《高中历史》一分册

美索不达米亚,大致位于今天的伊拉克境内。

今天,人们谈及美索不达米亚、古代两河流域和古巴比伦文明的时候,说的其实是同一个文明。她发源于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之间,故而人们称她为古代两河流域文明;美索不达米亚,在希腊语中意为“两河之间的地方”,因此希腊人也这么称呼她;她在古巴比伦王国统治时期达到最盛,因此也被称为古巴比伦文明。后文我们将一律称呼她为美索不达米亚,因为······我对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美索不达米亚的地形特点是一片大平原被四周的高山、沙漠包围。她的北边是安纳托利亚山地,东边是伊朗高原,西边是阿拉伯沙漠。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农耕民族世代耕作;山地沙漠中,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左传》上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于四周的游牧民族来说,富饶的大平原无疑是一块丰美的肥肉。你有这么一大块肉已经让人眼红了,更何况你又打不过我,那你岂不是该被抢?所以美索不达米亚的历史伴随着频繁的外族入侵和王国更替,这段历史的特点就是一个游牧民族征服这一地区之后,被同化成农耕民族,然后又被新的游牧民族征服。

话虽如此,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为什么庄稼把式就一定打不过套马的汉子呢?首先是因为马。

谁在cue我?

在冷兵器时代,战马就相当于今天的战斗机。它完全可以打了你就跑,你根本撵不上。那咱庄稼人能不能也养马,和你来一场骑兵对攻、神仙打架呢?还真不行,这是由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不同的生产方式决定的。牧民们逐水草而居,要不断的迁移牧场,偶尔还打个猎补点野味,长途跋涉和打猎都需要马,所以牧民们练得一身马背上的娴熟功夫。可对于农耕民族来说,养马这事儿彻底划不来。马这种小可爱胃口却大得惊人,一匹马的食量通常能顶四个人!而且它还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尥蹶子,让它帮农民伯伯种地实在困难。成本远大于收益,这马可养不得!

除了马之外,还有一个国防成本的问题。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几乎所有的成年男性都可以参与作战,最关键的是他们还不依赖后勤,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射一箭就能烤了吃。反观农耕民族这边,要想保持对游牧民族的武力威慑,就得拥有一支人数远大于对方的军队,而要养这么一支军队就得消耗天量的粮食。《孙子兵法》里讲“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意思就是吃掉敌国一钟的粮食,就相当于从本国运来二十钟的粮食,这也就意味着在古代社会的运输条件下,从本国后方运来的的粮食,其中只有二十分之一可以到达前线士兵那里。余粮哪儿去了?被运输的民夫、牛吃了呗。庞大的军费开支够农耕政权喝一壶的。财政崩于内,强敌侵于外,农耕政权往往就在内外交困中土崩瓦解了。

不就是钱吗?可惜我没有。

现在,我们简略来看一下美索不达米亚公司这么些年的股东集团们。

公元前3500年至前3100年之间,苏美尔人在美索不达米亚建立城市国家;

公元前2371年,来自沙漠的游牧部落阿卡德人击败苏美尔人,统一两河流域;

公元前1792-前1750年间,来自叙利亚草原的阿摩利人在汉谟拉比的带领下击败阿卡德人,统一两河流域,建立巴比伦王国;

公元前1595年,巴比伦王国被北方入侵的赫梯人所灭;

公元前8世纪中叶,亚述人在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建立亚述帝国;

公元前7世纪末,来自西部沙漠的迦勒底人消灭亚述帝国,建立新巴比伦王国;

公元前583年,波斯国王居鲁士征服新巴比伦王国,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终结。

讲完了这个问题之后······诶,问题是啥?哦,是为什么住在美索不达米亚单元楼里的人老挨邻居揍,邻居揍完住进去以后又挨新邻居揍。反正这之后,我就要按照时间顺序,讲述公元前3500年到公元前583年这接近3000年美索不达米亚的历史了。但因为时间跨度太长,我只能有详有略,略处寥寥数笔,详处再添上寥寥数笔。在这3000年的历史里,我找了一条线索,召唤了F4。

楔形文字、《吉尔伽美什》、《汉谟拉比法典》以及空中花园。下一篇文章中,我将以它们为线索,试图串起这3000年的历史。

注:文章写作过程中参考华师大出版社《失落的文明:巴比伦》一书,那个关于马的部分我从渤海小吏的封建脉络百战(公众号)那里受启发,他写的详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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