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荒海】桂花

近日里风紧了,早上的日头依旧亮的刺眼,却感受不到往日的灼热。精明的我套了件卫衣出门上课,一路上风往衣服里钻,厚厚的卫衣根本不顶事儿!     

      “真蠢!”

      又收获了一份生活的经验 “厚衣服不挡风,屁都不是!”  真幸运。 想想也是,哪个青年人的人生不是一边受罪,一边和生活磨合。

前日和朋友玩儿到挺晚,回家路过纬一路,一丝熟悉的甜甜的味道直接冲到记忆深处。“啊!是桂花!”

我从来对花不感冒,小时候读文章,总会读到“阵阵花香”这样的词汇,也曾一次次在繁花似锦的春日里,一次次在一朵花前附身,试图感受到书中写的“阵阵花香”是何等美妙高雅。却又总是失望的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离开。“花有香味是骗人的!”这个念头便一直留在了心里。便又对那些写“阵阵花香”的文章不屑了一分。

      桂花的香味是我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花是真的有香味的!

      那是大四开始准备考研的时候,起了个大早去学院的自习室,因为有书要还,便绕道走了宿舍楼前的小路。路过小树林北面的小花园时,无意间嗅到一丝甜甜的味道,昏沉的精神一震。先是惊喜,后是疑惑。甜味一缕缕地钻进鼻子,我站住脚步,狠狠地嗅了一口,灌进鼻子里的只有早晨清冷的空气。放松下来,那甜味又出现了。不觉有些惊异,好生奇怪,仔细闻闻不到,假装不注意它,它又时时都在。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和我玩儿着捉迷藏的游戏,不知不自觉我也好似有些痴了,竟在这清晨的偶遇中站了许久。

      那个味道是我二十多年来嗅觉的第一次大地震!甜甜的味道让我欲罢不能,往后的一段时间便总不由自主地往这条小路里钻。想贪婪地多嗅几口,又不能太贪婪的使劲嗅,这香味颇有些调戏我的意味。可我却始终不知道这种香味是什么!

        直到一天中午,朋友说想去吃学校西门的牛肉板面,我才有机会得知它的真面目!从学院出来,往学校西门去一条直路,那段小路便在其中。路过这香味的领地时,我叫住朋友,炫耀似地和他分享我的秘密。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往旁边看了一眼:”是桂花啊!“

      ”桂花!“我在心里咀嚼着它的名字,有些陌生。我的家乡是不长桂花的,这个词在我家乡记忆中出现的频次也是极少!得知了它的名字心中便有了另外一种得意,总是会在别人提起花的时候分享这段记忆。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桂花,和旁边的梧桐比,桂花树很矮,枝干瘦弱。花也很小,黄澄澄的一簇簇地聚在一起,让我想起妈妈放在橱柜下的小米。不惊艳,却新奇!”啊,原来桂花长这个样子。“然后便对它的长相失去了兴趣,轻轻地控制自己的呼吸感受它的味道。”小小的花,香味这么浓!“心里又泛起令一种惊异。

      往后的日子,便总是借口要去学校西门吃牛肉板面路过这条路,不动声色地嗅几口香气,那时候,竟然对这味道也升起了贪婪的念头!

        再后来毕业了,便没有机会再去”偷“桂花香了!

      没想到了是,再次看到”桂花“这个字眼,是当了老师之后!

      那时候,学生教材里的一篇阅读文章让我很是惊喜地又发现了桂花的身影,具体是那一篇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趁着讲这篇文章的功夫,我又跟我的学生们分享了我第一次嗅到桂花时的震撼!

        后来再见到“桂花”便是从学生的作文里了。学生的作文里,摇桂花、做桂花糕、酿桂花酒……这些和桂花相关的回忆让我有些迷惑。济南人的生活气息颇有些江南气呢!是学生编的?还是济南人就是这样生活的呢?仔细询问,果不其然,都是学生编的!苦笑不得中又有些失望,和桂花更亲密接触的机会没有了!往后的日子里,看到文章中有摇桂花、做桂花糕、酿桂花酒……总是会愣愣地想象那会是什么样香甜的记忆啊。

        说起桂花糕,前两年还在山大路上住着的时候,山大路和花园路上新开了一家糕点店。窗明几净,顾客络绎不绝,不由得好奇地排在人群等待品尝一下这是何等的珍馐美味。排队的时候,看到橱柜里的泡芙、牛角包,刷着厚厚芝士,用黄油烤得暖黄诱人的糕点,反而有些后悔!我是不怎么喜甜食的,特别是甜腻的奶油。随着队伍往前,“桂花冰糕”四个字撞入瞳孔,唤醒了脑海中沉睡的桂花的甜。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慢悠悠前进的队伍更慢了!轮到自己时,强装镇定的点了单。出了店门 ,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取出一块。放在鼻子前轻轻地嗅了一下,嗯!好像没有桂花的味道。放到嘴里,口感软绵,仔细咀嚼,却没有出现我记忆中的味道,不过咽下去后确实是太甜,刺喉咙的那种甜。但是那段时间我却总不时的去买上一盒,一是因为办了卡充了钱,不花完有些可惜,二也是和“桂花”相关,也算是有些联系了!

        这之后,出去吃饭,我便很贪名字带“桂花”的食品,桂花米酒小圆子、桂花八宝粥、桂花酒……恨遗憾,并没有品到记忆中的味道,后来我也便释然了,可能因为嗅觉和味觉本就是两个感官吧。

      今年十一回家,趁女朋友放假,晚上陪她在她家附近的路上散步。她新搬的家在安阳新开发的东边,大片正在施工的楼房,路边是刚休整没有一年的绿化带。安阳是个小城,晚上九点后路上行人车辆便少了,东区的路上人烟更是稀少。和女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和她生活中对外人都是心思沉静的人,遇到她我更沉静,她反而话多了起来。听她聊着学校的日子,不时附和一句,静静地看着她,对于长期异地的我们倒也是难得地幸福。走到路的拐角处,秋日清冷的空气一转,一缕熟悉的甜味钻了进来。啊!!我的惊喜地打断了她。终于,她也成了我那段和桂花香初次邂逅的故事的受害者!

      和桂花初见时的惊艳,是我平静无波的二十多年人生中的第一个波澜,或许会在我的记忆中存在一辈子,每一次被激活都是狂喜。

你可能感兴趣的:(【人生荒海】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