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外【2】

雪外列车

7

服务生周到的为我们备好餐具，倒上酒水，
聊着我在世界那头一个月来的经历，
好像这样的午后就十分让人满足了。

年年往复的分别与重逢，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享受这样的午后一般。

“你的杯子，下面那是什么？”我看着他抬起的杯子底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
“你在说什么啊？”阿良这样反问我。
“好了你拿过来我看看。”伸手夺过他的杯子，好像杯底粘着不透明的胶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想要一把扯下来。

那是一层薄薄的包装纸包着的东西。
我甚至没有想过什么，感觉就好像耳畔有种声音让我这样做，我就直接打开了它。
阿良也不作声，就默默看着我。
应该是在看着我吧？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对我应该是知道的。
无论是他土里土气的表白，还是傻傻的关心。
我早就知道他的。
可是我又怎么会知道，这杯子下面是什么？

本来应该是马上就能打开的东西，
可为什么，
为什么感觉就是如此漫长。
他为什么还不讲话啊……

8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有这么一天，趁着……既然都捡到了这种……”
天啊，他终于说话了！
阿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耳畔，就和我拨开包装纸，看到里面包裹的钻戒同一时间，让我的时间瞬间停滞了。

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故事中出现的情节一般，
这种事情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的么？

我好像知道它会发生，我似乎看到过，就在这里，就是我自己。

好像很高兴，但是又好像很慌张，甚至有点感觉到害怕。
眼泪也不知为何涌到眼眶。
就好像汽车在你面前飞驰而过你却毫发无伤，就好像用望远镜看着满天繁星中的一只却忽然消失不见，就好像他的双手第一次温暖了我的时候一样，这瞬间就好似永恒。

太慢了，为什么还没结束啊。
我虽然满心欢喜，虽然能感觉到眼泪涌在眼眶，虽然能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可时间却始终没能到达下一秒。
阿良似乎一直在表白着什么。我的耳朵却不应答，让我很焦急。
好像他是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去想如何回答吧，可我的思想却和时间一同，停滞了。

我好像在笑，可是眼泪却止不住。
我突然想说好多话，想说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想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的就说出来，
想说这一点契机都没有的情况发生的好突然啊，
想说好多好多话。

想说他好傻。

从哪里说起的？
第一句要说什么呢？
我到底想说什么呢？

“嗯，好啊。”

最后却只吐出了，这三个字。嗯，好啊。

9

之后似乎都是飘忽一般的日子，总觉得每天都活的不像真实一般。
我好激动好开心！
可是这种激动和开心却像后半夜看过恐怖电影的刺激一般，
伴随着无尽的恐惧和疲惫。

我担心这种感觉会随时消散，
更担心是因为我自己让它消散。

我第一次推脱掉了后面的工作，准备清闲一阵，这似乎让他们倍感诧异。
毕竟我从来都是他们眼中的那种，
工作狂。

这就是我的标签。

可我也懒得解释，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后来听店主说，我回来那天，阿良似乎是深夜去把这个戒指交给了他，
好像是觉得时差混乱的我不一定什么时间醒来，直接就会起身到店里来了，
若是早上再去总会有些变数吧。
还好店主好心，容忍了我们年轻人的闹剧，愿意深夜答应他这种无理请求。

所有的故事听起来都是那么让我感到幸福，幸福的一阵阵晕眩感冲击到我的脑中。
你亲自经历了一次，可是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时间就过去了。
当你又听到别人讲述一下这件发生在你身上的幸福的事情的时候。
一切的幸福就又会一股脑挤过来。
拦都拦不住。

可不幸的是更拦不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