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是读大学那会最爱的小说之一,听说它在被翻拍电视剧,于是我又重温了一遍。
它不是属于言情,因为里面爱情片段太少了;它也不属于武侠,因为它不仅有江湖,还有七国逐鹿天下;作者的定位可能更偏向奇侠小说。
我们首先来看下书名,“且试天下”,其实作者早就告诉了我们男主不是会那个坐拥江山的人。
为什么呢?“试天下”,这是一个过程,并不是一个结果,所以书名暗示了我们:男主为了女主放弃了江山。
其实还有一个伏笔,就是江湖上人们一直称他们为:白风黑息。大家看看,白在前黑在后,所以最后男主放弃了自己打下的半壁江山,去追随女主了。
最后我们不管这本书的定位是什么,喜欢它的人还是很多的,我们一起来看下这本书为什么值得我们通宵看完。
互相隐瞒身份的美好相遇
在黑丰息十五岁的生日当天,那是一年的年末,大年夜,男主和下属在外面留宿,他边烤鸡边思念母亲。
烤鸡还挂在树枝上,他纯黑如墨玉的眸子深深幽幽地看不出情绪,那脸上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安静与深沉。
他想吃母亲做的的面条,思念得不到排解,于是他吹起了母亲哄他的清平调。
笛声在夜风中响起,轻悠的清畅的,却是十分简单的曲调,似乎只是慈母在宝宝耳边随口哼出的催眠曲,平平淡淡的却是温暖甜美,令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本来被食物的香味引来的女主,那一刻也被这笛声打动,呆呆地站着,痴痴地看着。
粗壮的老桃树下,燃着一堆篝火,绯红的火光中一个黑衣少年横吹短笛,夜风吹过,火光摇动衣袂飞起,可那人专心致志地吹着,半侧的脸如他手中那支玉笛一般白,眸轻轻合起,丝丝流光溢动,清悠的笛音行云流水静静泻出。
那是一幅画,温暖的却又清冷的。
贪吃的白风夕那一刻眼中只望见了那幅画,只望见了那个吹笛的少年,全然看不见那溢香的烤鸡和精致的果品。
笛声终于止了,白玉短笛缓缓离开少年唇边。
“真好听啊。”一声轻轻地赞叹惊醒了犹自沉于思绪中的少年。
少年猛然转头,看见一丈外的白衣女孩。
那一瞬间,白衣女孩也看见了少年眼中来不及收敛的悲伤与孤绝。虽只是一瞬,却已令她记忆深刻。
少年敛起神思看着面前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着一身白色长衣,腰上却没有系带松松散散的,一头黑色长发未束未挽,直直披下如墨色流泉泻于身前身后,长长的发帘遮了整个额头,独露一双清如水亮如星的眼睛。
看模样应该还可以说是孩子,可眉宇间流动的却是少女的清韵,虽衣着散漫,却周身透着一股不属于她的年龄应有的清逸洒脱。
两人静静地对视,都不言语,彼此打量着衡量着。
“你吹的是什么曲子啊?蛮好听的。”半晌后,白衣少女先开了口。
“清平调。”少年或是被少女那带笑的清眸所打动,很大方地回答,“以前母……母亲每年的今天都弹给我听。”
“以前?她现在不弹了?”少女疑惑地挑起了眉头。
“她……不在了。”少年顿了顿答道。
“呃?”少女眨了眨眼,然后明白了,轻轻松松地跳近了几步,“也没关系啊,反正你都会吹了嘛。”
眼睛一溜,看到了那香味四溢的烤鸡,顿时咽了咽口水,“要不……要不这样啊,你把你的烤鸡给我吃,以后我弹给你听吧。”眼睛直勾勾地盯在烤鸡上,生怕一移眼那烤鸡便要飞了。
少年看看她那模样不由一笑,心情也不由轻松了,玩味地瞅着她道:“你会弹琴?”
“当然。”少女应声答道,眼睛又溜向了少年裘毯上的那些红红白白绿绿的果品,本来就亮的眸子此刻倒是比那篝火还要灼亮还要火热,“你要是再把这碧台果、红颜卷、梅心饼、梨溶酥……也给我吃的话,我以后每年的今天都弹给你听也没问题!”少女很是爽快地许下承诺。
“好。”少年真的点头了,只是那幽沉的黑眸中闪现的那一点亮芒泄露了他的笑意。
“你一个人出来?”少年侧首,倒看不出这样年纪的人这么大胆而且这么能吃苦。
“一个人才好玩啊!”少女睁大亮亮的眸子。
“一个人,你想去哪便去哪,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自由自在的多舒服啊。你知道这外面有多好看么,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啊。那乌云江啊,从桃峰顶上看去,真像一条盘旋王域的长龙啊,那落英山啊,远处看去,真的像一朵卧在平原上的红花呢……”那双眸子中光华流动,灿目夺神。
“我知道,冰雪封顶的九仑山清冷如霜华仙子,富饶的华国却是繁花似锦,南国多丘陵如梯……”少年娓娓而谈。
“啊,你也知道,你也去看了么?你还去过哪里?快说快说……”少女如遇知音兴奋地抓起少年的手。
“我去了皇国,他们国人尚武,还有……”
篝火旁,沉静的话语清脆的笑声不时飞扬,在孤僻的山路上,在寒冷的夜风中,传送得远远的。
黑丰息和白风夕的初遇就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晚上,他们相见恨晚,无话不谈。
那一夜,少年的黑丰息不去想能避开暗魅能不惊他而近一丈的人武功该如何了得,不去想她很喜欢吃那些寻常富贵人家绝不可能知道的碧台果,他不探来历不问去路,只是放开心神纵容自己一次。
那一夜,他需要一些温暖,需要一些言笑打破固执地环绕着他的寂寞与哀伤。
那一夜,少女的白风夕只是很庆幸肚子饿时身体冷时,有现成的吃的,有现成的火烤,更有人可与她对谈天南地北西山东水武功文章兵法书画,她那些天马行空的奇言怪思会有人真正的理解与欣赏。
那一夜,她需要一些温暖,需要一个能让她倾泻满怀言思的对象。
那一夜,桃树下,篝火旁,他们相依取暖,他们相谈甚欢,他们惺惺相惜。
那一夜,江湖上的传奇人物白风黑息产生了交集,但是随着他们不断深入了解,其实各自的身份都呼之欲出,但是彼此都秘而不宣,相互扶持又猜忌,谁都不肯先表明心迹。
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过了一个十年,直到“烈风将军”燕瀛洲的出现,他们和谐相处的表象开始了一步步瓦解。
燕瀛洲第一次的假死,拉开了白风黑息矛盾的序幕
“素衣雪月”白风夕,天下皆知, 燕瀛洲是第一个主动保护着她的男人。当然这是女主的自己感觉,她已经自动把男主排外了。
白风夕少年成名,出道以来,除一个黑丰息外,无人是其敌手,从来不用人来保护,也从来未有人想要来保护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白风夕。
可是燕瀛洲的保护他的举动,忽触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让她一颗心不知所以的莫名跳动。
燕瀛洲为了吸引各路人的目光,他手上握着是假的能号令天下的玄尊令,真正的玄尊令已经由人送给皇朝了。
但是他这个人肉靶子一路上不停遇到劫杀,在一次打斗中,他遇到了女主白风夕。
白风夕倾佩他的英雄气概,帮他一起阻挡截杀,可是在打斗中玄尊令飞了出来,白风夕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毒,燕瀛洲为了救她,把无药可解的剧毒引到了自己身上。
最后白风夕被黑丰息所救,等女主身上伤好后,女主前往出事的地方去看看。她发现出事那天,男主在那里布下了修罗阵。
“难怪我问起你玄尊令时你竟答‘没有’,让这么多人为之丧命的竟是一枚假令?真是可笑啊!”风夕冷冷的嘲笑,转头看向燕瀛洲的墓碑,“而他竟然拼死也要护着那枚假令?”
“传闻风霜雪雨四将皆对皇国世子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看来所言不假。”黑丰息也看向坟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为将真令安然护送回皇国,燕瀛洲携假令引天下人追杀,至死也未吐露出真相,这一份忠心实是难得。”
“不管令是真是假,那么多人命丧于你手却是真。”白风夕看着丰息,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你虽享有侠名,但我素知你从不做无利于己之事,实际而自私,只是我却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冷血!那些白国士兵,不过是奉命行事,那些江湖人有许多是受人惑弄,他们原不至死,可你……”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黑丰息却只是淡淡的道,似不想解释。
“你也想得令得天下?”白风夕冷冷一笑,“这样滥杀无辜、满手血腥的人怎配坐拥这个锦绣江山!”
“哈哈……”黑丰息忽放声大笑,脸上带着一丝讽刺,“满手血腥的人不配扔有天下?那你看看,哪一代开国帝王不是血流成河、尸陈如山得来这个天下的。”
“至少他们不会愚蠢地相信一枚小小令牌能让他们得到天下,他们杀人在战场上,为土地为城池而战,而非为一枚令牌而杀上千无辜之人!”白风夕冷冷道。
“哼!”黑丰息的笑带着一丝冷,“别把那些人说得那么崇高。在这个天地间,任何一位成为王者的人,他绝不是你心中认为的那种英雄!”这话若仿佛击中的白风夕,她似乎十分清楚丰息话中的意思,神色已是一片黯然。
忽然本已松缓的白绫又是一紧,“他是不是你杀的?”
黑丰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蕴怒,但瞬间消逝,恢复一片平静,淡淡的道:“你我相识以来,我可曾有骗过你?我丰息是做事不敢承认的人吗?况且我早说过,他那样的人我不杀。”
白风夕闻言垂首,然后手一挥,白绫回袖,“若非太了解你了,否则刚才我便杀了你!”说完即转身下山,走不到二丈,听到“叮”的轻轻一响,似兵器回鞘的声音,她足下一顿,然后苦涩一笑,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黑丰息看着燕瀛洲的墓碑,脸上忽也浮起一丝苦笑,“想来你看到这样的情形,地下也是满怀欣慰吧?她为你竟然要杀我了!相识十年,竟抵不过你这个认识几天的人!
因为燕瀛洲,他们本来就不牢固的信任开始有个裂缝,他们的谈话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