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eology and Utopia,《意识形态与乌托邦》读书笔记2

第一章之第(一)节,对于问题的初步探讨

第二部分,思维在当代的困境

知识社会学之基础洞见之一,即集体无意识动机转变为有意识,仅在特定情形下才会发生。而此所谓特定情形可以社会学来界定,即1、个体可基本明确指出,当表象已无可避免不仅反映世界之物,而是思考本身,甚至接近于真理本身这一事实时的内在动因,以及2、同个世界于不同人眼中可呈现不同之姿态的事实之情形。

只有当直接且连续地阐述与实物、情境相关概念,在诸多各种根本分歧的定义面前成为不可能时,个体才会由对实物的直接观察,转为对不同思维方式之衡量。

首先,诸多思维方式,在一定时期内,如社会之稳定性构成并保证了其世界观的内部统一,则不会成为问题。思维过程之多样性,在集体中众人为幼儿之时即教授统一文字、统一思维方法之背景下,则不可能存在。即便偶发思维方式之更新,其进程之慢,也难以被同代人所意识到。

在思维多样性出现之前,除动态历史进程外,一样因素必须出现,即社会流动性的加剧,其使得原先静态社会普遍认为的“众物皆可变,唯思不变”的观念破灭。而且,横向与纵向的社会流动性更能体现思维方式之多样性。

横向社会流动性:仅改变实物地点而非社会地位,可见不同人思维之不同,当个体所在的民族和集团尚存时,个体非常依赖于习惯性思维方式,而该方式于其他集团而言可能视为错误,异端等。于此阶段,无人会质疑其习惯性思维或其思维统一一致性之对错。

只有当横向流动性伴随剧烈的纵向流动性(社会地位的快速高低变动),方才是个体怀疑其思维方式之时。纵向流动性,才是个体对其旧世界观产生怀疑之关键因素。

在一稳定之社会,低阶层之思维方式很难对高阶层或整个社会形成本质影响。其根本原因在于,于一稳定社会中,权威及社会地位仅与高阶层的贡献相关,因此该阶层无意主动反思其社会存在感及价值。除非低阶层之人可一跃跨上高阶层,则低阶层之思维方式唯有在全面民主实现时得以引起足够的公共注意力。而各类思维方式于相互碰撞之际,一关键问题首次得到关注,即何以相同的人类思维过程,在面对相同的世界之时,何以产生不同的认识。在此问题之上,如进行深一步地发问,是否在此过程中,人类的思维过程其实并非完全相同,当在审视完所有人类思维之后,是否存在其他不同思路可循。

远在苏格拉底时期,至历史各阶段,思考的问题已明显可以解决,即非专注于实体本身,而是专注于发现面对实体时各意见截然不同之原因。

另一重要因素为,所谓知识阶层,在愈加静态的社会中,愈加要求良好的社会地位及待遇。任一形式的知识阶层,在其社会中对于世界观的养成具有垄断性的控制力。而此种智力阶层划分依赖于两个因素,其愈为严密组织集体拥护,其思想则愈发成为经院哲学。其必在原仅用于某宗教的思维方式上以教条赋予约束力使人遵守,包括内含于该思维方式中的本体论及认知论。

第二个垄断思想的特征是其与日常生活中的冲突相对偏远,因而其表现出的学术性。该类思想主要产自其自身对于系统性的需要,而非具体的生活问题,或主宰自然或社会之经历。该系统性一般都会提及,传统及理智未被管控的前提下产生了宗教及生活其他领域这一事实。

若相较于中世纪,从社会学角度来看现代社会之决定性因素,即为由教士阶级所持基督教的世界观之垄断被打破,继而被封闭、组织严密的自由知识阶级所替代。其主要特征为其不断吸收来自各社会阶层及各生活状况之人,同时其思维模式不再受制于等级制度类的组织。由于并无其特属之社会组织,知识阶层允许各阶层的各式思想及经历产生碰撞进而为众人所知。进一步考虑,当等级制度拥有的垄断特权消亡时,自由竞争成为主要智力生产方式,而此类为获得社会各类团体支持的竞争之所以被强调,是由于各独特的经验及思维方式已经取得了越来越多的公开表达机会及可信度。

曾被一致接受的,被人为维持的世界观,于其始作俑者之社会垄断地位终结之时而倒塌。当知识分子自严厉的教会组织中逃离而获得自由,其他对于世界的认知论被迅速的接纳。教会对理智垄断消失后,迎来了史无前例的理智的爆发。但同时,我们也必须将自古以来对于思想的统一性及永恒性的信念之动摇归因于集权教会的组织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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