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看过《暗战》，印象最深刻的是华仔和梁婉婷的感情戏。这条感情线，虽然场景只有4处，对白不足10句，但电影语言展现出的意境和留白，回味无穷。
一、小巴士邂逅
两人的相遇是意外，华仔坐的小巴士被警察拦停检查，他换坐到一个女孩身边，伸右手搂过女孩的肩膀。
女孩慌忙转头看，华仔带着墨镜，沉稳自然，好像知道她不会反抗一样。
她看到了华仔上衣里的手枪，显然是有意让她看到的。
“不说话就没事”，华仔的语调像是朋友间的嘱托。
华仔摘下墨镜，戴给女孩遮住她惊慌的眼神。同时拿下女孩右耳的耳机，放在自己的左耳里。
“靠过来”，华仔抓紧了一下女孩的右肩。
女孩顾盼左右，慢慢靠在了华仔的肩膀上。
女孩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靠在华仔肩膀上，就像情侣那样默契，一切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连登车的警察都不忍心打扰这静谧的时光。
两人在警察离去后依然保持着斜靠的姿势。
“谢谢”，华仔把耳机放回女孩的右耳，此时巴士已经开出一段距离，女孩也已经轻轻坐直了身体。
华仔先下了车。恍惚后，女孩也到站下车。
隔的不远，她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华仔，几次紧张地看他的背影。似乎想躲避，又似乎想让华仔回头看到自己。
华仔回头了，她吓一跳，然后把眼镜还给华仔，慌忙转身走开。
我想，在车上一个眼睛的对视，她就断定这个杀手是个好人。
二、小巴士再遇
一次特别的偶遇，大多人都不会在意，人生过客，来去匆匆，只当作一丝美妙的回忆。
但如果有第二次呢？
还是这趟小巴士，刘德华上车，坐下。
女孩恰也在这趟车上，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从华仔一上车，她就认出了他。女孩眼睛没有离开过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深切的眼神似乎盼着他回头看到自己，又似乎只是看到他就很满足。
警声响了，后面一辆警车追上来，命令巴士停车。
华仔警惕地回头看，他发现了女孩，眼神便停留在了她身上。女孩也看着华仔，不知所措的眼神赶紧收回。
华仔脸上闪现一丝微笑。
女孩迅速收起放在旁座的手包，身体往车窗方向移，空出旁边的位置。谁都看得出来她在等华仔坐过去。
华仔毫不犹豫地坐过去，刚落座，女孩就抱住他的右臂，头熟练地斜靠到他肩膀上。
华仔把脸贴到女孩的头发上，一眼的温柔。
虚惊一场，只是司机闯了红灯。
女孩抬眼看着华仔，华仔低头看着女孩，四目相对。女孩笑了，华仔也笑了。
就这样两人尴尬地坐了一路，直到底站，谁也没有下车，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三、咖啡馆分离
你相信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的巧合，而不是暗示？如果这是天意，这是缘分呢。
我等到他了，为什么不留下他？也许他等的不是我，但我不能让自己后悔。
女孩这么想，华仔不这么想吗？
下了巴士，他们来到了一间安静的咖啡厅。
女孩还是有点紧张，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自己想要的。
女：“你叫什么名字？”
华仔盯着女孩看，不住地咳嗽，顾不上回答。
女：“我叫梁婉婷。”
华：“知道我是谁没有好处。”
婷：“那天我看过报纸，知道你做了什么。”
华：“谢谢你。”
婷：“不客气”
华仔有意识地低了下头，顿了一下。
华：“可惜我没时间。”
婷：“有时间又怎么样？”
华仔举杯喝水，突然，一口鲜血吐在玻璃杯里，红色在清水里浸染散开。
婷怔在那里，邻座的人也怔在那里。
华仔吞了颗药，擦干嘴上的血，看了一眼婷，说了声对不起，起身走了。
婷望着杯里的血呆坐在那里，心神未定。
四、生如夏花
那一刻，婷跳动的心，许久难以恢复；刚刚燃起的感情，也许顿时失去了寄托。
但她不会后悔那一遇的缘分，不会后悔心里坚持的等候。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一个是即将离开人世的杀手，一个是普通平凡的女子，只可惜相遇在时间的结尾。
我不问你的身世，不知你的贵贱，不在意你是杀手还是常人；是你给予了我冲动的感觉，爱的渴望，如果你也在等我，我会一生只为你一人歌。
然而，世间爱情大多没有邂逅在合适的时间。一个是短暂的夏花，不为任何人停留；一个是淡香的勿忘草，一生只为一人开。
就像那首《红豆》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五、他也许还会出现
电影结尾，像往常一样，平静的日子又开始了。繁华的街道，耀眼的霓虹；来往的行人，落魄的乞丐。
婷还是坐在巴士的老位置上，打扮的很漂亮，脖子上多了一条蓝宝石的项链。
上来一个人一直盯着她的项链看。
男：“小姐，链子好漂亮，男朋友送的？”
婷：“不值什么钱，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男：“说不定哪天他突然出现，呵，到时吓你一跳呢！”
婷微笑着，凝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到站，婷下了车，孤身一人消失在夜色里。
脖子上的蓝宝石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