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体户时,曾有两次到瓜地里吃霸王瓜。说是吃霸王瓜,就是吃瓜不给钱的意思。我可是当不了霸王,当吃瓜群众还是可以的。
我们户所在队从来不种瓜,西瓜、香瓜从来不种,不知是为什么?所以,在农村极少能吃到瓜。但是,我还是到地里吃了两次。
第一次是回家回来,从茂林镇步行回户,中途到小王家串了个门。就因为串了门,回户时路过了瓜地。要是直接从茂林回户,还真看不到有瓜地。
此时,瓜地刚刚开园,瓜农有两三个人,都在瓜地里忙着。当我远远地看到是瓜地后,就紧走两步到了地头,看到地的北侧搭有一瓜棚。于是就奔瓜棚去了。到瓜棚一看,瓜棚里没有人,他们都在地里。但我看到,瓜棚门边有一个大盆,大盆里都是吃瓜扔到里面的瓜尾巴和瓜子,能有大半盆之多。
看到瓜子瓜尾巴,我心里有了底,就在瓜棚前拿了个凳子坐在那安心等待。
很快有一瓜农胳膊上挎着一个土蓝子,里面是满满地一筐摘下来的熟瓜。
那人放下土蓝子,从里拿一个个头较大的递给我说:“咋不自个儿到地里摘去?”
我笑笑说:“自个下地摘了生瓜,你说吃是不吃?等你拿过来的保准是熟的。我多省事儿!”
“看你是知青,真挺仁义的。附近好几个集体户,他们知道的都来过,一到地头就进瓜地。到我这儿还算客气,歪瓜裂枣,谁得谁咬。吃不怕、拿也不怕,就怕豁豁人。”
“别扯了,你们知青有的人真是豁豁人,吃点拿点都不算啥,可别豁豁人啊。”
“不能吧,不就是吃点瓜吗?”
“不能啥?东边的有个屯子,临近的知青去吃瓜,去吃的人也忒多了。可能是没招待好,没满足那些人吧。当天晚上就给罢园了。豁豁人呐。“
”咋知道是他们干的?“
”一般人谁干那事?一寻思就是。没法,来年他们指定不种了。“
说着话,我把一个瓜都进肚了。那人又递给我一个说:”这个你吃吃看,老面兜。"接着又说:“你慢慢吃,我得干活去了。”
我接过来,手上的感觉瓜非常软,心想一定是稀面的瓜。地里这种瓜极少,吃起来非常甜,咬一口没等嚼就都化了似的。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用草擦了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哈——,真的是甜呀。甜得我瓜瓤都没舍得扔,把瓜子一个一个吐出来。吃完后,我感觉意犹未足,在筐里又挑出一个软和点的吃起来。
真是出家人不贪财,多多亦善!现在的香瓜不知咋改良的,吃不出味来了。
第二次吃瓜,吃的不是香瓜而是西瓜。
种西瓜的是本大队所在地的屯子。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秋天时,去离大队所在屯子很近的地方出民工,是修路的工程,离我们户有二十多里地。去工地时先是翻过一道山梁,在这山坡上发现这里种了一大片西瓜地,在路边上清晰可见有的瓜秧已经结了西瓜,个头还不小。老板子说:“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吃了。”
这句话让我记住了。但是,工地里西瓜地有十多里地,加上工地上劳动繁忙,把这事儿给忘了。工程进行了将近一半时,有一天工地头说放假休息一天。这天没啥事干,也就是洗洗衣服,聊聊天。此时,我突然想起路过西瓜地事儿,就问有没有人到西瓜里吃西瓜去。太远了,没人响应。
待着太无聊了,我自己就顺着来时的路去了西瓜地。大草甸子是盐碱地,就像长秃疮似的。我在草甸子上一路奔走。很快就上坨子,我知道这是快到了。
到坨子顶时,向东看,看到了一西瓜地。到地头,我还是奔瓜棚而去。
半途中遇到一瓜农,向我招手。我过去了,他却说:“小伙子是不是吃西瓜呀。自个儿进地摘去,不过,你得好好挑挑,熟的不多。”接着告诉我摘瓜前要弹一弹,听着咚咚响有空洞的声音才能吃。
于是,我按照瓜农说的方法,看见差不多的就用手指弹弹。
瓜农说这是黑水西瓜,熟的非常好吃。可我当时对黑水西瓜一点概念都没有。只要甜,啥黑水白水的。后来,多少年以后,才知道黑水西瓜是很出名的。
使劲吃,也吃不了一个,当吃大半个时,就觉得有些撑了。只好休息休息,等待大约半个小时,小便一次,才把剩下的吃掉。临走时,瓜农还送给我一个,用草编个围子绑上提着走的。可走不远觉得提着累,还有好远的道。再说,一个西瓜那么多人也分不过来。我就敲开西瓜,边走边从里面挖着吃。没到工地就结束了战斗。
写到这儿突然想起生产队也种过一回瓜,但不是西瓜是类似西瓜的打瓜。它长得和西瓜差不多,瓜型同样是圆形的,表皮是浅绿色的,也有花条纹,但比西瓜颜色浅。这种瓜只能取籽,瓜瓤不能吃。农村也没啥吃的,就想尝尝咋样。在地里把打瓜敲开,水分大点的就掏中间的瓤尝了一下,感觉还行,就专门挖中间的心吃,口感还不错。熟的就是干巴瓤子,没一点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