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靴鼻，为人哭母，我亦不记得，明代笑话集《捧腹编》070《朝野佥载篇》笑话三则

《朝野佥载》，唐人张鷟撰，记初唐时期朝野逸事、典制风俗等，陈继儒《宝颜堂秘笈》中存此书六卷，《捧腹编》录其六十四则。

第一则《嗅靴鼻》（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五）

张说前为并州刺史，谄事特进王毛仲，饷致金宝不可胜数。

后毛仲巡边，会说于天雄军大设，酒酣，恩敕忽降，授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说谢讫，便把毛仲手起舞，嗅其靴鼻。

评注：张说，唐初明相，以文名著称于世，一生三登相位，唐能出现“开元之治”的盛世，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王毛仲，少时为李隆基的家仆，后逐渐得到信任成为李隆基心腹，在清剿韦后集团的的唐隆政变和清剿太平公主的先天政变中功劳甚大，后居功自大，恃宠而骄，其在高力士挑拨下为玄宗所忌惮，被赐死于永州。

新旧唐书里都没有关于此事的记载，本文可信度不高。开元初年，张说任并州刺史时正处于王毛仲的政治高峰时期，张说有很大的可能向王毛仲行贿，但谄媚如此，大抵是张鷟的添油加醋。

本文的写作手法太有戏剧小说的韵味了，

“张说前为并州刺史，谄事特进王毛仲，饷致金宝不可胜数。（伏笔）

后毛仲巡边，会说于天雄军大设（铺垫），酒酣，恩敕忽降（转折），授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照应伏笔）说谢讫，便把毛仲手起舞，嗅其靴鼻。（高潮）”

“便把毛仲手起舞，嗅其靴鼻”，更是给我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第二则《为人哭母》（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五）

将军高力士特承玄宗恩宠。遭母丧，左金吾大将军程伯献、少府监冯绍正二人直就力士母丧前披发哭，甚于己亲。

朝野闻之，不胜耻笑。

评注：高力士此时正炙手可热，权势不比后世的“九千岁”弱，被人如此巴结也属正常。程伯献因早年与高力士结拜为兄弟故才能做到左金吾大将军。装也是要装出来个样子的。

第三则《我亦不记得》（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三）

张昌仪为洛阳令，借易之权势，属官无不允者。风声鼓动，有一人姓薛，赍金五十两遮而奉之。

仪领金，受其状，至明堂，付天官侍郎张锡。数日失状，以问仪，仪曰：“我亦不记，得有姓薛者即与。”锡检案内姓薛者六十余人，并令与官。

评注：张昌仪：武则天男宠张昌宗的兄弟，势倾朝野，贪污腐化，秽声远扬。张锡：为张家兄弟做枉法事，后来被抓判处死刑，临刑前被特赦。

有人找他张昌仪买官，过了几天忘了雇主，大手一挥，姓薛的全部录用，无法无天也不过如此。

二零二一年七月二十八日，午后，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