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二十六)

和主任聊完,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科室准备裁掉的是我。相比较其他同事而言,我的资历最浅,工作年限最短,又是外地人,开掉了还能少赔点钱。可转念一想,开人总得找点理由吧?平心而论,科室画图的是我,画电路板的是我,写驱动代码的是我,跑现场的是我,指导外协厂的是我。把我开了,那活儿谁干呢?又想起主任那句话“该干的活还得继续干”,似乎另有他意。两手准备吧,正式通知了再说,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下班路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有些茫然:我这是在哪里?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三年前,刚从央企研究中心跑出来,窝在广州,意气风发地和一帮同学吹牛侃大山;三个月前,簇拥着茵茵,在灵山大佛面前许愿;三周前,在金桥数据中心,忙个不停,通宵达旦;三天前,还在为小杨暗自祈祷,提心吊胆;三个小时前,又开始担心自己的饭碗。

回到宿舍,将《沧浪之水》又快速地翻了一遍,闭着眼,现象着书中的主人公一步一步从底层奋发向上的情形。眯了一小会儿,我突然惊醒:我是不是有点颓废了?所有的事情只看到了不好的一面?我站起身,拿起笤帚和拖把,边想边做起了大扫除。收拾完,出了一身臭汗,人也清爽不少。想想也是,还未发生或尚未证实的事情,都预先将错误或不好的结果套在自己身上,很不好。再怎么说,我还年轻,又不是没辞过工,又不是没失恋过,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怕个球球!或许小杨根本没事儿,那个和王所长发生冲突的另有其人?或许科室压根儿不会裁我,主任谈话只是为了让我能继续安心工作?或许茵茵那边还能争取一下,她家那么有钱,我有一颗爱她的心就行?!

下楼直接去了清溪面馆,客人很多,刚坐定,看见老板两夫妇手忙脚乱地忙乎,还不忘打口仗:“我说去开个户嘛,你不肯,刚刚有客人说他们一天挣了好几万。” “就你那个哈吧脑壳,把自己卖了还打不清四向,还炒股,炒你个头!”有食客跟着打趣:“炒股蛮好玩的嘛,跟你们两公婆生孩子一样,弄点钱放进去,过段时间就出来一个胖小子,没啥技巧的。”哄堂大笑后,老板也不生气,堆着笑脸,跑前跑后地忙着。趁他给我上面的功夫,我叫住了他:“老板,你想炒股?”

“我想学学,老听他们说很好赚钱,学学嘛总归不吃亏的。”

“嗯,想入场的话,最好先学学,起码知道怎么操作,怎么选股?”

“小兄弟你懂啊?要不你教教我。”

“我懂点皮毛,要不我把我的电脑送给你,有空在电脑上教教你。”

“电脑送给我?那多不好意思。再说我也不会。”

“没关系的,很简单,旧电脑也不值几个钱。”

。。。

刚刚做卫生时,我就有了将电脑处理掉的念头。电脑是从青祁路二手电脑城淘来的,再卖的话估计也不值几个钱。显示器太笨拙,如果只要被裁了,打包带走也不现实。

结账时,我告诉老板,真想炒股的话,让他去电信申请拉网线,学习几天,有个概念后再去证券公司开户。“炒股不复杂,你选好几只股,看着就好,别乱动,就当是在银行存定期。”我在金桥参与的是银联项目,当时就留心听项目的总负责人讲过,“各大银行包括证券系统会互联互通,基础环境搭好后,证券市场会被重点培育,存款和股票投资性质一样”。老板娘也心动了,那碗15元的清汤面,给我抹了零头,附送了一连串的道谢。

出了面馆,时间还早。9月无锡的夜晚,凉风习习,很舒服。我决定去南长街走走,或许以后再看风景的机会没了,或者心情没了也说不定。

南长街热闹依旧,挑着灯笼的小酒馆人满为患,在一处新装修开业的夜吧门口,有几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在弹着吉他和电子琴,唱着歌助兴: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

好听的旋律一下子把我给吸引住了,还有点小小的共鸣。一曲罢了,围观的人群开始向四周散去。我也转身,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柳总?” 是他,茵茵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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