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 || 大槐树下的风声

村口路边的大槐树在冬天里落光了叶子,现在已经发出了新叶。这样的变换至今也没有谁能说出具体多少年了,就都知道这是周边几个村唯一存活的大槐树。

初春暖阳柔晒下,焕发生机的大槐树对于年轻人来说充满着神秘感,饱经风雨的槐树皮开裂得像老人的皱纹,又充满了沧桑感。

现在,大槐树下又成为老人和孩子的最好去处。下午,村里的老人家都会自个或者带着孙子到大槐树下,小孩子玩闹在一起,老人家们侃大山,惬意得很。

这一天,五六个老人家刚凑到一块,抽了几口烟,林奇说:“听说陈东昨天去南方了。”

轻轻的一句话,让几个人都安静了至少五秒钟,打破寂静的是一位人称阿青的比较年轻人:“唉,可惜了陈东老弟了,当时如果听我劝也不至于现在孤身一人。”其他几个人都点头认同。

林奇问:“后来,她怎么样?有听说吗?”

“能怎么样?她把自己给作贱了,跟人走了之后没几年就彻底走了。”阿青狠狠地说。

“自作孽不可活啊!”旁边最老的一位说。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奇比较好奇。

阿青从身上摸出一包烟,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了烟深深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慢慢讲起了陈东的风声。

陈东是他们村陈英的独子,已经是陈家第三代独子了。陈东初中毕业后就帮父母耕田,几年后到了南方打工,刚开始几年也挣了点钱,把家里的房子都修建一新。

当时的陈家在村里面也算是发展得比较好的,本村和邻村都有姑娘上门提亲。最后陈东的父母帮陈东选了邻村的一位姑娘。

那年春节后,陈东就跟这位姑娘结婚了。结婚后陈东没有马上出去工作,半年后才到南方找工作。陈东在家的这半年时间里家里没有发生过任何摩擦,陈东的老婆也没有怀孕。

到了年底,陈东还在南方工作时,家里的老婆却离开了住了十个月左右的家,陈东的父母不知道儿媳妇去哪里,陈东也不知道老婆去哪里。

阿青把吸完的烟扔在脚下并用脚踩了一下,继续说:“那年春节陈东回家,他说他在南方收到了老婆寄去的一封信,信上说陈东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陈东回家后,也多次到丈母娘家打听老婆的消息,但是丈母娘家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陈东问尽了他所认识的人都不知道老婆去向何处,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但也没再结婚,继续每年都到南方工作。

这姑娘从离开村里就音信全无,直到三年后,这姑娘村里也是外出打工的人才捎回她的消息,就是跟人出去后又跟错了人,还染上了毒,最后客死他乡。

“那年春节,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东,也陪陈东到邻村找那个捎回消息的人确认了。看到满脸痛苦的陈东,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陪他回家。”阿青回忆着。

“春节后,在陈东离开之前,我劝他要不就在村里再找一个,要不就在工作的地方找一个。陈东虽然看起来是走出来了,但他还是笑了笑摇着头,他才三十二岁啊。”阿青也显得很无奈。

“陈东那一年出去并不是年底回来的,而是在七八月时回来的,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没说。这次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了,这二十多年一直在家务农。”

林奇接话说:“他父母前几年先后走的,最后走的母亲是三年前。”

最老的一位说:“陈东这是守满三年才出去的。”

“人各有命,这个陈老弟啊!我们也各自回家吧。”

阿青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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