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死亡】第二章、欲望扩张

那个深夜他又和扣扣在游戏里相遇。他说，国庆找个时间出来见一面好吗，我们去陆家嘴，带你去哈根达斯。她说，是黄浦江边上那家还是正大广场里面那家？他说，哪里都行，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他一直都相信扣扣就在这个城市里面，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每天都有很多的交集。她一定不是个被俗世淹没了的女孩，在聊天的时候，她会有很好的情趣和他谈论时下的潮流元素和各个品牌今年新推的香水。她告诉他，她是个极度容易陷入幻想的人。她常常有一种欲望，在每次等地铁的时候都很想躲过工作人员的视野突然跳下去，然后在地铁呼啸而来的时候，再奋力爬上台阶。或者在高耸入云的楼层纵身一跃，听着狂风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闭上眼睛。在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抓住底下的一棵树梢，把自己反弹到一个安全地方。

你就不怕自己摔得血肉模糊，脑浆崩出？

她说，她喜欢这种隐藏着恐惧和绝望的幻想。

你喜欢看海吗。他说，大海是地球最清澈温暖的一颗眼泪。

岛是海上的疤，她在那里笑他。

国庆结束，扣扣没有答应出来见面，他向公司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在离开上海前的那个夜晚，他约了十多个人一起出去唱歌喝酒。男人比较多一些，当然也有几个女人。在包间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问她，“如果让你看透人心，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没有回他。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租了一辆车去了成都，沿途他和十几个网上认识的女孩见过面。很多都是一起吃顿饭就散了，但也有例外，比如聊的火热，情投意合就会去开房。第二天醒来，无心前程，也不问归期。他沉湎于这种猎手般迅速的好奇心和征服的欲望。

只是这样的欲望永远也填不满，就像一个吃货的嘴有了一个空虚的胃。沉寂了一段时间，他对她也没有了激情，心里的欲望却没有任何削减。

到达重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他站在洪崖洞的街头，两手插兜，在轻微的晚风里面等着莉莉的出现。他已经看过太多的城市烟火，所以无心再去揣摩这个城市的夜。他只希望莉莉能够快点出现，好让他去填满自己半天没有进食的胃，和心里的那份空虚寂寞。

“阿思！”她从他的背后出现，如同久别重逢的呼喊。

他回过头来，目光不再空洞的凝视。她微笑着走来，轻风拨动着头发。

她带他去吃火锅，近一号桥，临江的位置。他一直都喜欢靠近有水的地方，江、河、湖、海，都行，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像是一条俗世里的游鱼，哪怕尘世污浊，我也自顾自的活着。

他们靠窗而坐，周围都是从未谋面的路人。

“我打算要结婚了。”她说。

“等到了你要等的人了吗？”

“没有。”

“不想等了？”

“清晨的粥比夜里的酒好喝。”

“好，那这一杯敬过往！”

他没有问她婚期，她也没有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从店里出来已是凌晨一点。“你好，阿思，又是新的开始了。”她说。

他微笑着看她，稍稍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没有说话。

“人不能总是死守过去，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阿思。”

“开始新的生活，谈何容易？”

“如果我们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时间倒流，也无法改变这样的因果。”

“我不要什么因果轮回，我也不接受什么冥冥注定。”

“可是你……”

“别说了。”他打住了她，面色开始变得凝重。

那晚，她把他带回家。一进门他就把她推在墙上，粗暴地亲吻她，从脖子到耳后，她的呼吸变得沉重，他把嘴唇移开，帮她脱去外衣，继续缠绵到厨房。他饥渴的吮吸着她的上身，她开始娇喘，温暖的身体融化了他心里的冰山，他抱着她交缠到床上。他用力的把她压在下面，她很想叫出声，却又害怕打扰到邻居，就忍着，咬着自己的手指强忍着，他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像是一场报复。

事后，他抽了一支烟，她看着她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脸。她问他，“还放不下吗？”他依然没有说话，把烟抽的很重，然后灭掉。

他去洗了个澡，卫生间的水雾把玻璃门笼罩起来，模模糊糊，她看着他的身影，想起了好多年前模糊的记忆。他昂着头，闭着眼，任凭水流从头上划过。她裸着身体进来，两人在厕所里又来了一发。

清晨的山城已经有点微凉。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放在床头柜上。

“我走了，谢谢你的陪伴。”

她拿起来又放了回去。她没有找他，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她对着天花板说：“再见，阿思。该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