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矮脚的回忆录1:都是狗,她的铁链最粗

​这是前言

我叫矮脚。

一个土狗。

昨晚,我主家那个大傻子打电话回来,

说想写写我这个老狗。

还说什么,再不发点东西,

就要被企鹅收回去之类的奇怪话。

刚刚吃饱,趴在老主人旁边的我,

突然就有了兴趣。

企鹅,好吃不?


凹眼哥的鼻炎

没记错的话,我是2012的龙年出生。

记错了也没办法,毕竟我也是9年的老狗了,担待一下。

没喝上几口奶,就来到了现在这家。

实不相瞒,刚刚来到时,吓了老子一跳。

这家居然还养着一条高个子的土狗!

黑白相间,其名为“凹眼”。

一听到这家的大大小小叫它凹眼,老子就想笑。

这名字,比大黄还难听。

但又不敢,因为凹眼那双凹眼,瞪着我咧。

凹眼一脸不善地围着我转了几圈,还呲着牙闻了几下。

看见这货凶神恶煞的模样,老子的尿差点都给吓出来。

不会吧,不会吧,这货不会想咬我吧。

老子蹬起小短腿,就往远处跑。

没跑上几步,就听见凹眼在我小屁股后面叫:

“你跑啥?”

我跑得更快了,不跑,等着被你咬咩。

直到我觉得安全了,才敢回头看了下凹眼。

只见这货一脸懵逼样,坐在那一动不动看着我。

那眼神,像看个傻狗。

才几个月大的我,自然还不敢龇牙咧嘴,先低头臣服方是正道。

“大锅,你好猛,别咬我哇。”

哼哼,别看现在老子腿短,等老子长大了,一狗拳打你十个!

“谁咬你了?你有猪肝好吃嘛?”

凹眼歪着狗头,好奇地问我。

“猪肝是什么?好吃么?”

凹眼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叫了没意义的几声,不屑的眼神中带着恐吓:“那玩意,带劲呢!下次不许和我抢,不然我咬你哈。”

凹眼说完,还亮了亮大嘴:“看见哥这牙口没,一出门,谁都怕!”

狠话刚刚放出来,凹眼犹豫了一下,看着一个方向,补上了一句:“黑不算哈。”

我迈着小碎步,走到凹眼身前,仰头看着凹眼。

“黑是谁哇?”

凹眼趴了下来,狗头搁在前爪上,狗眼迷离,还有点垂头丧气。

“哦,一个狼狗妞。哥打不过她。”

我有样学样,和凹眼面对面趴着,试图安慰它:“等我长大,和你一起揍它!”

凹眼微微抬了下头,白了我一眼:“就你?这个村的狗,都不够黑揍的。”

这么猛?下次去瞅瞅。

“大锅,刚刚你闻我,有没有闻出,我长大了,是不是很猛?”我有点期待。

凹眼有点有气无力,甚至有点敷衍:“哦,就闻出你也是个土狗。”

“没了?那你怎么闻那么久?不是正因为我狗骨不凡么?”我有点不满意。

凹眼干脆闭上眼睛睡觉:“吃屎啦你。我是有鼻炎,得多闻几下才知道。”

我尼玛……


小哥的耗子尾汁

来到家的第2天。

我有点想哭。

因为我也有名字了。

矮脚。

这是看不起谁呢!谁没个长腿的时候,怎能因为我现在腿短,就叫本狗矮脚呢。

岂有此理!

特别是,当凹眼那憨货听到我的名字时 ,这货笑得像发癫一般,在巷子里上跳下窜的,还和村西的每一个狗介绍我。

害得老子的狗头都抬不起来。

这货难道以为自己的“凹眼”很好听?

那一天我的心情极其低落,趴在小窝中都不想动,主家的大小人儿,还以为我水土不服,上下紧张了一天。

第3天早上,凹眼终于看出我的不对劲,这憨货以为我想之前的家了,冲我叫唤了几声,说给我介绍个有趣的狗。

狗的不开心也就一阵,我吧唧吧唧了几口稀饭,扭着小屁股,欢快地跟着凹眼跑了出去。

“大锅,我们去找谁玩哇。”

凹眼有模有样地慢慢踱步,似乎在考虑着我的小短腿:“小!它的名字叫小,可好玩了。”

我愈发地好奇了。

跑了一段路,在一个转角,凹眼突然停下了脚步,还示意跟在后面的我不要出声。

我不解地慢慢走到转角,就看到一个白色的狗,只有凹眼一半大小,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牛棚的一个角落,前爪下压匍匐,后腿弯曲,脖子上的毛发竖起。

我闻到一阵阵的耗子味。难不成……

就在我疑虑之间,角落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似乎在仓皇逃窜。

说时迟那时快,那白狗低吼一声,立马弹射出去,锐利的前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按住了那道黑影!

伸嘴,颈断!

老子都看蒙圈了!

这是狗吗?!

我的遗传血脉里,怎么没有这个记忆?!

就在我思考狗生之时,凹眼欢快地嗷呜一声,撒腿跑了上去,和白狗打了一声招呼,前爪不停地拨弄着那只可怜的耗子。

名为小的白狗,咧开嘴朝我笑了笑,狗牙上还沾染着耗子的猩红的血迹,吓得老子都不敢看第二眼。

小对着凹眼说:“新来的小兄弟,似乎狗胆很小哇。”

凹眼不以为然,依旧兴致勃勃地玩弄着耗子的尸体:“多大点事,玩几次就大啦。”

小看着慢慢靠近但怯怯状的我,想了想大声笑道:“也是,小兄弟,小哥下次带你去玩鸡,汪汪汪。”

“鸡不好玩,去田里追耗子才好玩。”

小鄙视地看了下凹眼,一副过来狗的模样对我说:“大胆跟着小哥混,这村西都是我们的地盘,敞开玩。只要不去招惹黑姐就行。”

黑!

又是这个名字!

我问小:“小锅,黑…黑姐,真的很厉害吗?”

小收起了得意洋洋:“那可不。小哥我都不敢惹她。”

“那她会抓老鼠吗?”

小麻利地从凹眼手里抢过耗子,一个甩嘴扔在排水沟,随之跳上一个大石头,看着村的旷野,先是豪气地大叫了几声,才回答我。

“老鼠没资格让她抓。”

“那她抓啥?”

“人。”

这就厉害了!我满眼崇拜:“那黑姐抓过几个人?”

“没抓过。”凹眼在一边抢话,小看了凹眼一下,有点不满。

“为啥?”我的小狗头,想不出为什么。

“锁着呢,大铁链。”

小跳下了大石头,意兴阑珊地走向了旷野,头也不回。

我好像有点嗅到,几丝江湖的味道……


黑姐与大铁链

我终于见到了黑姐。

那是一个黄昏。

我趴在田埂上,看着在不远处,依旧异常亢奋进行着掏洞事业的二狗组:凹眼和小。

金色的余晖铺撒在乡村的田野上,茂密的甘蔗林,如同着火了一般。

几许不知名的晚风,垫着脚步走过,还故意摸了摸我额头上的毛,有点痒痒的。

主家小叔的小儿子,“扑通”一声,欢快地跳进村前的小溪,溅起了朵朵金黄色的水花。

我有点羡慕。

因为我很怕水,不知道为什么。

前几天,主家的大傻子和二傻子,打算骗我泡澡,要不是老子拼了小命般叫唤,这澡就洗定了。

我一直觉得,做土狗,就得对得上这个名,玩土它不香嘛?

正浮想联翩的时候,几声中气十足而又迫不及待的狗叫,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叫声,一听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狗!

掏洞的凹眼和小,也停止了4脚的动作,我们齐刷刷地看着声音来处。

只见从甘蔗林的转角,一个带草帽的人,正狼狈不堪,踉踉跄跄地被一个健硕的黑色大狼狗,拽着冲向小溪!

那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慌乱地收紧手中的狗绳子,试图控制住那个狂躁的黑色巨狗。

明显他失算了。

没跑上几步,黑狗直接把他拽倒在地,依旧不停息地拖着,继续冲向小溪!

我们三狗都惊呆了!

这什么狗力!竟恐怖如斯!

我似乎还听到了凹眼不安的咽口水的声音!

小激动地叫唤起来,眼睛熠熠生辉:“她,就是黑姐!”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依旧短短的小短腿,突然就沮丧起来。

我长大了,也打不过她的。

“黑姐很喜欢玩水吗?”我其实还有很多疑惑。

小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在水中扑腾,肆意叫唤的黑姐,似乎没有听到。

我看向了一边吐着舌头的凹眼。

凹眼看着我,有点莫名奇妙:“我咋知道。”

“那你知道啥哇。”我都有点鄙视这憨货了。

“猪肝好吃呀。”凹眼双眼放电,口水在滴的边缘。

我顶,害得老子都饿了~~

……

后面几天, 小跟我们说,黑姐的铁链换成更粗的了。

我也终于鼓起勇气,去黑姐盘踞的地方找她。

其实,就是在她主家屋前的竹林,搞了个有顶的窝。

我垫着脚步,走过一段巷子,就看到了正眯眼睡觉的黑姐。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瞅了我一眼,不说话,继续睡觉。

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靠近,直至在她面前,低头蹲坐下来。

“黑姐,你喜欢吃猪肝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黑姐终于睁开了她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我。

我有点恐惧,浑身禁不住颤栗起来。

草率了!

再怎样,她也是一条凶猛的大狼狗啊!

急!在线等!碰见一条大狼狗,现在跑还有命吗?!

突然,黑姐扬起大前爪,拍了我的狗头一下。

我懵逼了,这下是要回归自然了吗?

没想到黑姐有点调侃地说:“你这新来的,身子骨不行啊。”

我也高兴起来,留得狗命在,不怕没肉来!

古狗诚不欺我!

“黑姐,以后我帮你咬掉铁链!”我很认真地说。

黑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狂笑不已,甚至还笑出了眼泪。

那么好笑嘛,我有点委屈,耷拉着狗头。

“好好好,等你。”

我开心地挥别了黑姐,跑回去吃晚饭。

直到几年以后的一段时间,村子里的狗被毒死了好多,主家怕我在外面逛被毒死,也狠下心,象征性地锁了我两天。

当我被带上项圈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就明白了,当初黑姐为什么笑出了泪。

她不是那只孙猴子,我也不是那个东土大唐的和尚。

未完待续。

备注:因特殊原因,凹眼、小、黑,皆无照片。

兵荒马不乱|庚子年

图片|小周易

文案|小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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