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厂里的年轻人二十四》

    (德保经过思想斗争想明白了,一切顺其自然)

  解开衣服脱下袍,

      自己身体自己挠。

      他人岂知痛痒处,

      爽与不爽差分毫。

        德保想不通,一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散散心,他穿过厂区出了厂里的后门,一个人来到厂外的河边,沿着河塄向前走了几里地,站在河畔树叶已落光了的一棵老枯树下发呆,他又蹲下来,双手十指扣在额头,又抽搐了好一阵子,嗷号大哭!哭着笑了,笑了又哭!旷野仍有些凉意,周围除了沉闷诡异,异常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顿觉不远处呼…呼…呼拉…哗哗的一声响,是一个旋风带起无数的枯叶旋转着在不远处打着转,慢慢的移动起来,他站起来不哭了,雾气开始升腾,太阳迅速下移快要接近远处的山梁,大地更显得黯淡无光……

        他想不通他为玉鳯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一块石头心也该暖热了,本来玉鳯感冒了是我跑前跑后,每天守护在她身边,谁知道她病好了又开始对我冷淡了。这女人的心海底针,高深莫测……德保病了,确切说是得了相思病,做事老钻牛角尖,黑天白日都在想玉鳯,没有她好像觉睡不着、饭吃不香,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真的就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只能出家当和尚去了。他想玉鳯想的走火如魔,干什么工作都提不起精神,跟上师傅们干活丢东忘西,心思完全没在工作上。他培训的精炼车间是化肥厂的心脏,精力如果不集中就要出事故,损失何止成千上万。

      白也想,黑也想,睡觉抱着枕头  失眠了,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上班迷迷糊糊,正好第二天车间检修,师傅让他拿活动搬手,他把钳子递给他,师傅要钳子他又把十字改锥递给人家,让师傅训了个狗头喷血。一位女工友开玩笑故意把玉鳯说成金凤,她对师傅说:“德保师弟被她的女友张金凤甩了,听说两个鳯他都在追,可能是失恋了,心没在工作上,师傅你就原谅他吧?”看似替德保说话,实则是告黑状。师傅是金凤的一个远房亲戚,一听更生气了,“余德保,你来我们山西A巿化肥厂是来学习技术,还是谈恋爱来了,如果是学技术,就集中精力用心学习,如果是谈恋爱就另请高明吧,我这锅小煮不下你这牛头。”

        德保很委屈的赶紧给师傅解释,说自己的女友是和他们一起来培训的老乡张玉鳯,而不是你们厂里的张金凤,我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不是谈恋爱失恋了,而是每天晚上都看业务书没有睡好。我师姐在胡说八道。”师傅说:“学习和实践要相结合,晚上也要早早休息,如果真的是看业务书,这是好的表现,但也不能不睡觉是吧?再说我外甥女金凤在老家已经有了对象,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德保说:“师傅教训的是,金凤我只见过一面并不熟悉,我以后认真学习业务知识,努力工作就是了。”

        师姐在边上捂嘴偷偷的笑。下班后等师傅走了,德保对他师姐说:“王静,你在师傅面前替我说情,还是在贬低我?常言道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你这是明求情暗告状,说话滴水不漏,黑了我还要我感激涕零是不?我不傻,你就是个醋壶,明知道师傅是金凤的远房亲戚,还当着师傅的面造谣生事,故意偷梁换柱告我叼状,还嫌醋不酸,那壶不开专提那壶,你是不是故意把水搅浑,让师傅训我,你这样做心里就好受了是吧?下次再这样造谣生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王静笑嘻嘻的说:“小老弟是你不认真工作,迷迷瞪瞪,所问非所答,师傅要东你给西,我明明替你说话,你咋还说我不地道?”德保不耐烦的说:“打住!鸡不和狗斗,男不和女斗,我们外地人也不和你们本地人斗,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和你扯犊子有什么意思。”说完他又抽出一根烟,点上火吹着口哨走出了车间。

        再说玉鳯接到承忠的来信,心想德保这几天再不来烦自己,正好给承忠回信,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别人都不在的机会赶紧就写信,这次她也学承忠的口气,不想再用亲爱滴、哥呀、妹呀的字眼,而是直接写:“承忠你好!近来工作忙吧?来信收到,看后深有感触,是的,我们都很年轻,应该把精力用在工作和学习上,不应该过早谈什么爱呀、亲呀、想你了什么的……”她一边写一边沉思。

        谁知道德保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进来站在她的身后,玉鳯写一句他看一句,玉鳯嘴巴上轻叼笔帽,一手撑着脑袋正在沉思,感觉到身后老有什么东西似的,她扭头一看,德保赶紧蹲下,她头转到前面德保又站起来,这样反复几次玉鳯都没有发觉,她抬起头才发现门半开半闭,她又站起来去闭门,德保这时以讯雷掩耳之势把信拿到手。玉鳯说:“吓死我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开门沒有一点响声,我还以为我把门没闭好。”

        德保又快速把信瞄一了一遍心里有了底,他笑嘻嘻的说:“你的心思一门在写情书上,那还注意到我的到来,我现在也算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放心写吧,这个是你刚才写的还给你,我误会你了,从今天开始我谁也不追了,一切顺其自然,但是咱俩还是好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我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德保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床上取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枝(喜临门)香烟把烟又在烟盒上碰了碰,含在嘴角,摸出打火机,拍的一声点上火,悠闲自得的抽了一口烟,然后走到窗户边上一边往外看一边吹口哨。

        正在这时艾小兰走了进来说:“德保呛死人了,要抽烟出去抽,这是女生宿舍,如果你要坐就把烟掐灭,如果继续抽就请出去,我不喜欢闻烟味。”德保转过身说:“艾小兰放尊重点,不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不是软柿子,更不是张玉鳯,烟我不掐,我也不出去,看你把我能怎么办?”说完他又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把这半根很轻巧的接在那根烟上继续抽,艾小兰眼睛瞪的像铜玲似的,望着比刚才长了一倍的纸烟,嘴里又开始说脏话了:“人无廉耻无法可治,狗无廉耻一棍打死!你抽,抽!抽死你……”说完摔门而去,德保刚想反唇相讥,谁知艾小兰已经出门而去。

        就在玉鳯信发出去的第五天,承忠同时接到两封信,一封是家里人写来的,一封是玉鳯的回信,玉鳯来信也没有再提爱啊什么的,而是对她到山西A巿化肥厂,没及时写信表时谦意,信里内容大概就是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努力学习什么的。家里来信是小妹玉珍和巧珍两个人合写的,主要是说父母亲身体一切安好,望二哥放心。另外大哥在你走后的腊月初八结的婚,嫂子人贤惠温柔,什么都能干就是模样丑了点,人黑的像包公,可能是常年在队里干活晒的。家里此从嫂子进门,把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母亲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所有繁杂家务都是大嫂争着抢着干,母亲一天到晚乐呵呵的,逢人就说我家承旺娶了个贤惠的好媳妇,人实在又能干……另外咱家重新做了院墙,把大门也换成新的了,队里冬天一直平整土地,全公社各大队在咱们村大会战,把咱们村的山坡地修改的一层一层平平展展,路也从新修宽了,嫂子过门三天就上地干活了等等。

        承忠这才放宽了心,信还没有看完刘瑛就进来了,“承忠,谁给你写的信该不会是张玉鳯吧,我可听闲话说德保好像和玉鳯订婚了,你可不能脚踩两只船,吃了碗里的,又看锅里的。”承忠笑了笑打岔说“瑛子想不想听我给你吹一首陕北道情?”“好啊!好久都没有听到你的笛子声了,今天是不是接到玉鳯来信,心情特别好才想起来吹笛子?”“那到不是,而是我家里来信了,信是玉珍和巧珍她姐妹两人合写的,她姐妹俩居然会写信了,信中说好像我哥娶亲了,他们才结婚几天,我的嫂子就下地干活了……”“信在那里我能不能看看?”“我压在褥子下面了,你自己取。”说完他站在门口开始吹笛子,悠扬动听的笛子声音行云流水,传的很远,好多工友都跑过来看,有人小声议论,谁的笛子独奏这么好听,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或者是上过音乐学院,承忠装着没听见,继续吹另一曲,门口一会围满了工友,王大庆,余小东、惠霞等一大批工友,上海浦东厂里的工友也来凑热闹。承忠出名了,厂里的工友到处传开北方来上海浦东厂培训的杨承忠,学习业务吃苦耐劳,而且特别有才。这事传到厂领导政工科麻科长耳朵里,麻科长找到他说:“厂里有一个业余文艺队,让他加入进来。这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但成名天下知。

末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零二二年十月

二十一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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