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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恋特质与包括岛叶皮层在内的大脑结构和功能网络有关,但相关研究的结果并不一致。在本研究中,研究者旨在考察亚临床自恋与岛叶和前额叶区域脑容量变化的关系。研究以103名临床健康的被试作为研究对象,使用自恋型人格量表(NPI)评估被试的自恋特质,并让参与者进行fMRI扫描。使用基于体素的形态测量法分析MRI扫描结果,采用多元回归模型进行统计分析以及使用无阈值聚类增强(TFCE)。
研究结果发现NPI分数与多个前额叶皮层区域的灰质(包括内侧和腹内侧、前/喙背外侧前额叶和眶额皮质,膝下和前中扣带回皮质、岛叶和双侧尾状核)存在显著正相关。本研究的发现为自恋特质与前额叶和岛叶脑结构的变化之间的关联提供了新的证据。
前言:
自恋是指一组包含认知、情感和行为特征的人格特质,通常从夸大、权利和脆弱等维度进行概念化。当前对自恋的概念化考虑了夸大自恋与脆弱自恋的两极化或主要维度的多极化,通常围绕着自尊功能水平的缺陷而演变。
在社会或人格心理学以及临床环境中已经对自恋特质进行了研究,尤其是自恋型人格障碍(NaPD)。虽然自恋型人格障碍的临床研究可能得益于自恋特征的非临床研究中所获得的数据,但这两种研究方向的概念化之间的关系没有明确的界定。在亚临床范围内,自恋特征可能与群体最初形成领导力的积极影响有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往往会导致不利的互动结果。
对于一般人群,自恋表现型的心理测量通常采用量表进行,特别是Raskin和Hall开发的自恋人格量表(Narcissistic Personality Inventory ,NPI),该量表考虑了夸大,以及领导力和权利方面。虽然现今有很多替代性量表用于自恋人格测量,但NPI仍然是一种广泛使用的工具。
鉴于自恋在临床和非临床研究领域的相关性,自恋特质或行为与大脑功能或结构联系起来的神经科学研究却相当少。前人用fMRI技术和共情范式对11名高自恋与11名低自恋参与者进行了比较,发现高自恋组的右前部岛叶的激活降低,而该区域是一个与感知共情相关的区域,且感知共情是发展亲社会行为的主要因素。进一步研究发现在涉及社会排斥的任务中,临床健康被试的自恋特质与前岛叶、背侧前扣带皮层和膝下扣带皮层之间存在相关性,以及与背侧前扣带皮层对社会排斥刺激的反应和自我相关的视觉刺激处理的激活增强相关(dACC)。一项脑电研究中发现,低自恋和高自恋个体在中线额叶区域的反馈相关负波上没有区别,但在中央顶叶上出现了P3的差异。连同额纹状体束白质连接受损的研究也表明,(前)脑岛和前额叶(特别是dACC)参与了自恋行为。
与功能成像研究提供的线索相比,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大脑结构灰质的基础。本研究旨在测试在非临床群体中大脑结构和自恋特质之间的关联。特别是,亚临床自恋特征(NPI评估)与前额脑结构(涉及功能研究和之前的皮质映射研究)以及(前)岛叶的关系。
方法:
研究群体和表现型:
在本研究中,分析了103名从当地社区招募的健康被试(53名女性,50名男性)的数据。入选标准为年龄在18岁-65岁之间,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为存在任何同时发生或既往的精神障碍(包括目前的物质依赖)、中枢神经系统障碍(包括创伤性脑损伤/意识丧失),或学习障碍/智商低于80,以及精神药物的摄入。
使用自恋人格量表NPI(40题的德语版)。Raskin和Terry对NPI的效度研究表明,自恋的七个组成部分为权威、自我宣传癖、优越感、虚荣心、剥削性、权利和自负,也有四种不同的说法为剥削/权利、领导/权威、优越/傲慢、自我陶醉/自我欣赏,以及最近被分成“权力”、“自我宣传癖”和“特殊人物”三个因素。特别是,Ackerman及其同事在最近对NPI的重新评估中,包括对大量大学生样本的分析,提倡了三因素模型(领导力/权威、浮夸的暴露癖、权利/剥削性)。基于对德语版本NPI的验证研究和因子分析,本研究计算出了另外7个指定的NPI分量表:权威(8项,例如:“我是天生的领导者”),权利(6项,例如;“我坚持我应得的尊重”),自我宣传癖(7项,例如:“谦虚不适合我”),剥削性(6项,例如:“我可以让任何人相信我想让他们相信的任何事情”),自负(6项,例如:“我很少依靠别人来完成事情”),优越感(5项,例如:“我认为我是一个特殊的人”),虚荣心(3项,例如:“我喜欢照镜子”)。
磁共振成像(MRI)采集:
MRI扫描是在3T Siemens Tim Trio系统上完成的,使用T1加权高分辨率MPRAGE序列和标准正交头部线圈(扫描参数:TR2300ms,TE3.03ms,fip角α9°,平面内视场256mm)获得覆盖整个大脑的192个连续矢状面切片。扫描持续时间为5:21分钟。扫描后对所有扫描进行目视检查是否有明显的伪迹(例如移动、重影),并且所有扫描都通过了质量保证的初始步骤。
基于体素的形态测量:
使用基于体素的形态测量(VBM)方法来分析T1扫描,使用统计参数映射(SPM)软件在Matlab和VBM8工具箱,r435上运行,如之前两项关于人格特质和自恋型人格障碍的研究。本研究的处理流程已经前面描述过,包括通过考虑部分体积来增强分割效果、自适应最大后验估计和隐马尔可夫随机场模型。所有扫描通过VBM8中的自动化质量保证协议。在对灰质图进行分割后,将内部灰质阈值设置为0.2,以消除模糊灰质边界处的潜在伪迹;这个阈值比常用的0.1GM阈值更保守。解剖标记可用AALatlas。
统计分析:
对于所有VBM统计分析,使用无阈值聚类增强(TFCE),这是一种提高基于体素分析灵敏度的方法,应用了5000个排列(Smith方法)。
首先,在SPM中使用一般线性模型(GLM),以NPI总分作为回归变量,年龄和性别作为干扰变量(为了消除年龄和性别相关的影响),检验大脑结构与NPI得分之间的关联。然后,基于TFCE,使用family-wise error (FWE)校正来对全脑GM体素的多次比较进行校正,检验正相关和负相关。对于这种统计方法,0.411的NPI偏度在可接受范围内。
其次,检验性别交互作用的假设,即女性和男性研究被试在相关斜率上可能存在显著差异。基于此,本研究建立了一个新的GLM,再次使用年龄作为回归因素,以揭示女性被试相比男性被试会在哪些区域表现出更高/更陡峭的增长,反之亦然。该分析旨在复制先前在VBM研究中对顶叶皮层的性别二态关联的发现(NPI总分的主效应尚不清楚)。
该分析的探索性承认,研究队列的这些(较小的)亚组中,统计能力有限,以及由于缺乏敏感性,即使在大小合适的样本中,VBM中的交互作用效应通常也更难检测。
最后,测试7个NPI分量表与大脑结构的潜在联系,定义单独的glm,每个包括各自的NPI分量表,以及将年龄和性别作为干扰变量。
结果:
NPI总分与大脑结构的关联:
研究发现NPI总分与四组区域脑灰质体积呈显著正相关,包括双侧内侧、眶部和背外侧前额叶以及左岛叶皮质(见图1和2)。在四个显著的集群中,第一个集群跨越了一个大的区域,主要覆盖了前额叶区域。剩余集群是k=1377体素,以及更小的集群k=178体素和k=102体素,簇向双侧尾状核延伸。
与NPI总分的交互效应:
在校正阈值下(FWE校正,TFCE),没有发现性别和NPI总分对大脑结构的显著交互作用(p<0.05),除了在右侧前额叶皮质的单个体素上,女性具有更高的相关斜率。特别是,没有在上顶叶皮层中发现任何性别与NPI的交互作用。
在未校正阈值水平(p<0.001)的进一步探索性分析中,女性在两个右侧背外侧前额叶集群和右侧后顶叶/枕叶中,与NPI总分呈正相关皮层(k=116;30;−81;40)和单个体素(8;−25;73)表现出更陡峭的正相关;即使在p<0.001未校正阈值下,也没有反向作用(即与女性相比,男性有更陡峭的斜率)。
女性和男性被试的心理测量数据的比较没有显著的组水平差异,除了一个单一的量表,男性被试在权利量表上得分更高,以及男性被试总NPI得分较高的趋势水平,以及男性被试在权威量表得分更高。
大脑结构和NPI分量表的探索性分析:
七个NPI子量表(权威、权利、自我宣传癖、剥削性、自负、优越感、虚荣心)的探索性分析发现只有小集群存在以下的关联中(仅报告k>15的那些):(a)对于自我宣传癖,与左顶叶中的两个集群和右侧内侧顶叶/扣带回皮层呈正相关;(b)对于自负,与左内侧前额叶皮层中的一个集群呈正相关;(c)对于优越感,与左前/喙前额叶集群呈正相关。但是,在pFWE-corr<0.05水平上,没有发现其他与大脑结构水平呈显著相关。虽然该探索性分析最初使用未校正的p<0.001阈值,但上述集群都不会在进行多重比较的Bonferroni校正后留下来(跨多个GLM)。
讨论:
本研究旨在检验非临床人群中,亚临床自恋特质与灰质的大脑结构变化有关的假设,特别是与前额叶系统有关。本研究结果的解释主要包括三个方面:首先,岛叶和前额叶皮层区域(包括眶额叶、腹内侧/内侧前额叶和背外侧前额叶区域)对自恋特质的神经生物学模型的影响;第二,与临床自恋型人格障碍(NaPD)的成像研究的关系;第三,研究结果的发现与相关行为特征的研究有重叠,例如社会支配地位或自我增强。
本研究的发现扩展了之前对自恋结构的相关研究(用PNI测量),结果显示出与更广泛的前额叶区域网络(包括内侧/腹内侧和眶额叶皮层,属于膝下前扣带皮层和岛叶皮层)的(正)相关性,以及右侧背外侧前额叶厚度的减少。这是首次提出自恋表现型涉及多个广泛分布的前额叶网络的参与。事实上,关于岛叶皮层的发现可能将本研究的发现与认知共情的研究以及对临床自恋型人格障碍患者的研究联系起来。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结果显示出自恋表现型与脑容量呈正相关,而非负相关。有趣的是,对评估为亚临床表型(例如易怒/敌意或冲动)的非临床人群进行的可比较的VBM研究显示了这种正相关,有人认为这可能是由于更广泛连续体中(从非临床到病理)的非线性关联,其中只有小部分会在非临床研究中进行评估;因此,如果自恋,就像易怒或敌意一样,会在整个非临床到临床范围内呈现倒U形关系,而在中、低、非临床范围的研究可能呈现正相关。另一种解释可能是自恋特质的某些方面处于低表达水平,在特定(例如竞争性)社会环境中可能是有益的,甚至是可取的,但是在此样本中缺乏相关的社会或其他人格数据,因此无法进一步在这个特定的群体中进行测试。
在将本研究的发现与文献进行比较时,还需要考虑自恋量表之间的差异:与NPI相比,PNI更关注病理性自恋,更全面地关注脆弱的方面,这可能与临床相关的表现型更密切相关。
虽然本研究仅评估了大脑结构,但有几个与自恋表型相关的功能成像研究,将本研究的发现与前额叶和岛叶网络与相关行为的表达联系起来。其中之一是社会排斥,这与包括前岛叶、背侧扣带回和次级扣带回皮质在内的网络有关,这些网络在本研究中也有突出的表现。同样,最近一项关于认知情绪调节训练的研究表明,腹内侧前额叶活动在调节对厌恶图像的情绪时产生调节情绪反应,这将本研究与之前自恋和前额叶脑网络中情绪调节缺陷的假设联系起来。在本研究中也发现了内侧前额叶皮层,该区域在以前一系列脑刺激研究中发现与自我增强有关。
鉴于狭义定义的自恋特质的影像学研究相对较少,本研究指出,一些先前的研究已经将内侧前额叶结构与社会功能联系起来,尤其是与社会支配和自我增强有关。与自恋和狂躁气质表型相关联的“支配行为系统”提供了这样一个框架。事实上,最近至少有两个对社会支配地位和等级的fMRI研究显示大脑激活焦点的位置与本研究结果相似:一项显示前背外侧前额叶簇中的社会等级处理,位于前额叶前部簇的位置略背侧,而另一组显示了对内侧前额叶/双侧尾状核网络的支配和从属关系的调节。虽然后者与生物学优势的更一般的概念是一致的,但应该指出的是,这种推论充其量是间接的,并且应该谨慎考虑这种解释。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涉及内侧前额叶皮质活动的网络一直与社会主导行为有关,即使在跨物种的这种表型的更一般生物学概念化中也是如此,这需要进一步研究其与本研究样本中的自恋表现型的重叠。
本研究仅发现性别和自恋在与大脑结构的关系中存在微小的交互作用。虽然考虑到样本仅显示女性和男性之间自恋(子)量表的微小差异,在这方面它可能缺乏普遍性。然而,在外侧前额叶皮层中发现了一些性别二态效应,因此在内侧前额叶、眶额叶或岛叶皮质中没有观察到这种影响或趋势。此外,本研究采用NPI,它定义了一个复杂的,多维度的自恋表现型,所以无法排除其他不那么具体的因素甚至与自恋无关的特征(例如神经质)可能同样解释了大脑结构的差异性。因此,需要进行更深入的表型分析,以确定自恋的特异性,从而更好的描述自恋或相关特征的哪些单一方面可能会导致大脑不同区域的关联,特别是前额叶皮层。尽管如此,本研究首次证明,即使在参与者没有明显病理表现的情况下,使用稳健的成像和统计方法发现,多个前额叶和岛状皮质区域与自恋特质的表达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