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ICU刚才来电话说,陈家和去世了,让你去他们科一趟”,小王护士来到医师办,小声地告诉我
。
“我马上去”,我刚想走,又想起了什么,对小王护士说:“对了,小王,这个陈家和第一天住院的时候,就是咱俩给他办的住院手续吧?”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还开玩笑,说他媳妇儿怎么那么年轻,看着不像夫妻,那女的还要投诉我”,提起这个,小王还是一脸得愤愤不平。
我突然明白了,对小王说:“你说对了,之前那个女的,和陈家和还真不是夫妻,刚才来找我的那个家属,才是正主儿。”
“怪不得我问陈家和病史的时候,陈家和说他对虾过敏,那女的哈哈笑,说陈家和没口福,我让她不要喧哗,她还白了我一眼”,我这样说着,也算是安慰小王。
“是啊,仗着自己有钱,摆的谱儿可大了,手术签名时,我看她叫李,李……坏了”,小王护士脸色突然一变,大喊道。
“怎么了你,一惊一乍的”,小王护士声音很大,我怕她吓到病房里的患者,有些责备地看着她。
“陈家和的那个《手术知情同意书》是那个女人签的,就是那个,那个三儿”,小王护士有些慌乱。
也怪不得她要慌,《手术知情同意书》是每个患者手术前,需要至亲家属签署的,当时陪陈家和来的那个女人,自称是陈家和妻子,术前谈话也是和她谈的,所以她在同意书上签字,我们谁也没有反对。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好在术前谈话我们都录音录像了,入院问病史也都录音了,听天由命吧”。我现在不仅是安慰小王,也是安慰我自己。
“自己搞小 三儿,遭报应了吧,做个鼾症手术都能把命丢了,我工作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就是报应”,小王自己在那嘀咕。
当我来到ICU时,陈家和的尸体已经被送去太平间了,病房里只有一对老人在悲戚戚的哭着,想来是陈家和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在医院见惯了生死,但我依旧不忍心,劝了两句老人要保重身体,便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