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30专访：捕鱼达人陈昊芝
原文：http://www.csdn.net/article/2012-04-04/313919/1
编者按：3月31日，第四届CocoaChina游戏开发者大会暨Cocos2D-X技术研讨会在北京举行。来自全世界的移动互联网精英在此交流经验、相互学习。同时这次我们有幸也采访到了CocoaChina的CEO陈昊芝先生。他将为我们揭秘苹果新榜单的算法秘密，并未我们带来捕鱼达人成功的推广经验，对微软Windows Phone平台的吐槽和对未来3D技术趋势的前瞻。
CocoaChina CEO 陈昊芝
记者：捕鱼达人如何在苹果的App Store里得到很多推荐的机会，有什么经验和开发者分享一下。
陈昊芝：理论上现在移动应用的推广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大家都靠产品和运气。说实话捕鱼能有今天的规模，运气成分还是占的蛮大的。这个产品肯定是市场适用的，比如一首歌，能流行起来大家爱听不爱听，都是非理性的非客观的主观评价和感觉。因此我们这个游戏正好契合了用户的需求。在一年前，我们和其他所有的游戏公司都是一样的，比较幸运的获得了一定的用户规模。而在去年下半年，我们做了一件与别人不一样的事儿：我们花了1千万人民币，对捕鱼这个产品进行推广。在去年能在这种休闲类游戏上，花1千万推广费可以说是没有的。我们甚至是2011年AdMob亚太地区投放第一。排在我们后面的是中国民航。上半年的时候，我们和大家都是一样的，下半年的时候，市场规则变了，我们加大了市场营销，因此我们还保留着现在的这个位置。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一个显著的变化是，很多刷榜公司开始干活了。你能发现以前很多不可能出现在前10的游戏，可以在榜单上挂2至3个月以上。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小团队几乎没有机会了。从去年11月份，一个典型的现象就是曾经有许多移动应用的推荐站点，他们可以很简单的将一款应用推到前10名。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他们有一个呼吁：究竟是我们这些正常应用推广的公司厉害，还是那些刷榜的公司厉害？七八个限时免费与专业的推广媒体就联合起来，但是仍然没有把一个应用推进前十。今年，刷榜的流量已经远远大于用户下载的正常流量。
这里有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我们的一款游戏《神的旨意》，它在排行榜上稳居8天的榜首，也就是一周多的时间，经过周末又到了次周周一。在App Store上，它最初攀上榜首的下载量是14万。到第二周，苹果修改了排行榜规则，将刷榜的应用都排查出去。我们的这款《神的旨意》，其下载量仅有6.7万，但仍然保持第一的位置。两个周末都是第一，但是下载量差了一倍。这就意味着水下去了，6.7万个下载量就能排第一，之前会有一多半的应用是有水分的。可以估算到，以前在TOP50榜单中，至少有1、2百万的刷榜下载量。这个流量是很可怕的，这说明每天至少有几十家刷榜公司，在为十几个客户服务。由此，刷榜也成为了移动应用推广的第二个阶段。
现在目前正处在第三个阶段。苹果的排行榜规则改变了，我们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我们的排名本身比较高，平时的活跃度也比较高。苹果目前的排行榜算法比较有意思，它要求一个应用之后的活跃度要高于之前的活跃度。这个规则对于新上榜的应用有很大好处。例如，你前一天的下载量是1万，每个小时的活跃度都在新增，这样排行的上升就会很快。像捕鱼达人，每天的活跃量在2百万左右，我一天的下载量，iPad+iPhone总共也才4万多，每天下载量增长2%都是很难的事情。所以就更谈不上一个时段和一个时段之间的差异了。
排行榜规则变化之后，什么样的应用一下子就下去了呢？第一就是下载量比较大的，我们从30掉到了70，又掉到了100。可是你会发现，30名的时候我们2.8万的下载，到100的时候我们一天2.4万下载。而跟我们有同样下载量的，新上榜的应用可以排到第20名。目前苹果的排行榜已经不再是以下载量为基础的排行了。这是一个本质的变化，原来是不可想象的，5千下载量的应用可以排在前十，5万下载量的应用仅能排在100以内。这样的应用可以让新的应用更有机会上榜，这就是苹果的理念：让新增的应用，有创意的应用可以有露脸的机会。理论上我们认为是好事。
苹果主推教育和摄像类应用
另外苹果还调整了教育和摄影摄像类的应用，你能看到TOP100上有很多类似的应用。为什么呢？摄影摄像类应用可以充分的发挥iPhone4S和新iPad的特性。我们之前总讲的什么用户体验、什么平台开放性等这些都不是重点。iPhone与其他手机最大的差异就在于拍摄。从iPhone4出来的时候，就在美国Flickr摄像设备榜排在第一名。苹果会非常注意他们要主推的东西，教育就是目前苹果主推的方向。美国目前有1千所中小学使用iPad替代了传统教材。
在这三个阶段，对于我们这样的应用来说，应对的策略是不一样的。苹果现在刷榜的水是下去了，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公司来说也很累。像《战国》这样的游戏，上线三周有100多万人民币的收入。收入是很好的，但是像这种游戏在苹果规则调整后，影响是最大的。我们还好，我们在游戏分类中自然量排在80名。很多游戏以前就是刷的，现在看都跳出TOP300了。前段时间，很多媒体都列了单子，报道各家知名应用的排名掉落，我们的《战国》应用也被提及。但是现在看，SLG游戏中《战国》是排在第一的。这就是原有的自然量，并且我们还有捕鱼的量在推。最恐怖的是，3月19日，我们在用捕鱼和AdMob在为产品补流量的时候，发现流量越补越低。我们推上去1名掉下来10名。最后我们就放弃了，所以在放弃的时候，一下掉出去200名。我们现在还是用常规的捕鱼流量在作推广，结果其排名又回到了80名。这就是我们的自有流量。
从4月2日开始，我们做了一个别人不敢干的事情。我们开始包天，将AdMob的全部流量买断。中国最大的移动广告商就是AdMob，一个月有90亿次的广告展示。第二大广告流量就是我们自己的捕鱼。当我们将AdMob和捕鱼都联合起来，我们占了整个市场中60%的流量。我除了这种方式，已经找不到其他方法了。对于AdMob来说Google的报价是10万美金一天，打完折之后大概是5万美金一天。这个价格确实不便宜，很多人也会评论说我们有点疯狂。但如果我说，有方法能够买到整个移动互联网一半的流量，一天只花5万美金，这还是非常划算的。精确来说，我们是买到了整个移动互联网60%的广告点击量。
记者：你们在推自己的移动广告平台，这是不是就意味着CocoaChina的发展方向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从以前自己作应用，自己作跨平台工具，未来这个广告平台会不会成为你们主要的盈利方式？
陈昊芝：首先说我们不是一个纯作游戏的厂商。我们在互联网创业多年，作爱卡汽车网，作盛世收藏网，再到CocoaChina。今天的大会是很典型的，办这个会将近45万人民币。一个技术型社区，召集了一群技术宅男。不过今天我很高兴，当很多技术宅男看到我的时候，都想跟我合影。我一直认为这些技术宅只有看到苍老师的时候，才有合影的欲望。像是QQ、百度这样的公司，对于互联网的生态环境事实上没有作太大的贡献。什么样算是对互联网有巨大的贡献呢？比如戴志康的Discuz论坛。在很久以前，要作一个论坛的门槛是很高的。但是到了2002年左右用Discuz就可以架设一个论坛。像是爱卡就是用Discuz论坛做起来的，这家公司现在有3个亿的收入。可是如果你要从研发论坛系统做起的话，90%的人就会被隔在门外。因此对行业的贡献，一定是降低了所有人的门槛，提高了整个行业的效率。这才叫做对行业有贡献。
中国游戏界能与海外有竞争力的地方有两个方面。第一是技术实现能力。Zynga收购了Cocos2d，其iPhone的Javascript脚本语言的绑定是在等我们中国团队将Android的版本做完之后，他们才进行绑定。Zynga上午的演讲，Cocos2d的iPhone版本那是他们自己作的。其他所有的版本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微软的Windows Phone 7、Android、Symbian、Bada、MeeGO、HTML5的版本都是我们做的，美国方面只不过作了一个iPhone版本。这个跨平台引擎的影响力很大，但是几乎所有的跨平台都是我们实现的。这里面难度最高的就是HTML5版本。而这些恰恰又是Zynga的一个核心项目，目前和未来Zynga的一系列收购，都是围绕着Cocos2d展开。因此可以说中国的技术实力和海外是可以比拼的。
第二，我们策略游戏的计费能力，是可以和海外公司相比拼的。全世界没有几个公司可以让一个用户花1千万人民币以上，在中国好多游戏都做到了。比如说像是征途，一个用户会在游戏内花1千5百万人民币。最典型的例子是，在征途里消费500万人民币，你去总部寻求帮助人家都不让你进门。这是真实的事儿，你花了500万，闹到总部去，要求公平处理一些恶意事件，人家都不会让你进门。你的平均日消费不到2万人民币，人家工作人员会说我们不提供VIP服务。中国在重计费产品的策划、计费、运营是最强大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全球游戏市场的增量，一直在中国。
独特的中国游戏产业界
中国有2个社会环境因素，会导致中国的游戏产业还会有迅速的成长。第一，中国官方不允许有赌博性质的游戏存在。不过很多游戏中都有一些砸宝箱、砸金蛋的桥段，这不是赌博又是什么呢？只不过这些游戏都没有现实回报而已。第二，我引用一下用户的话：“微博都不能评论了，也就只能玩游戏，还好我们还能玩游戏。”事实上，中国游戏的发展，还是很畸形的。在美国有休闲游戏公司，在很宽松的社会环境下，有很健全的版权保护机制，他们做单机游戏是可以生存的。而在中国做单机游戏是不能生存的。
回答记者的这个问题：如果我们不作广告业务，你会发现我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们的新游戏产品推出的3个月内，就有100多个仿制品。我们12万成本作的一个游戏，而带着我们原图的仿制游戏能在一个月内上线。无良的人是没有底线的。我们一定是要适应这个行业的变化的。这个行业的付费用户群就是少，而我们又不是作那些重计费产品的，只能用广告的形式盈利。捕鱼达人去年投入的广告费是1千万，我们获利1千5百万，至少不会亏本。另外，我们还有CocoaChina社区，这个大会也是第四届开发者大会。
陈昊芝吐槽微软的Windows Phone Marketplace不专业
记者：刚才您提到的都是iOS和Android平台，那么您对微软的Windows Phone平台有什么看法？
陈昊芝：实话说不是很看好Windwos Phone 7。不过我们对诺基亚还是有期待的，因为据说诺基亚今年要出货7~800万台WP手机。而我们也会全面预装。仅中国市场我们预装就是50万台。但是对于WP7本身我们不看好。因为微软的意图很明显，Windows 8是它的核心战略，而Windows Phone 8也是它的核心战略，这两个核心战略未来会打通。而现在Windows Phone 7.5绝对是一个过度产品。例如小鸟几乎都不理睬WP，最新出的太空版，都不会出WP版本。小鸟所有移动平台都会发布，唯独不在WP平台推出，因为微软根本就不负责任嘛。所有的平台，都可以用一种编程方式实现跨平台发布，这也是我们Cocos2d-x的核心价值：一次编码全平台发布。结果我们这么多平台都可以一次编码全平台发布，就唯独WP平台不能。这就让许多开发者很不爽。你当我们这些开发者每天都闲的呢？
微软现在的机制很怪异，举个例子。在Windows Phone 7.5的新闻发布会上，只提及了2个应用：一个是微信，一个是捕鱼达人。一个是证明能应用，一个是证明能玩游戏。可是，在3月29日，Windows Phone Marketplace正式发布的第一天，在其第一页推荐的一个捕鱼游戏是山寨版的。我就莫名其妙了，你一个国际化的公司，怎么能允许一个山寨团队，而且是一个三个人的小团队作为Windows Phone Marketplace中国区首发当天，推荐一个山寨应用到最敏感的位置上呢？微软这是在干嘛呢？因此我就对我们的团队说，目前还是不要考虑他们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呢。所以我觉得微软真的要等到Windows 8以后，它的IE9在全球占有率提升起来之后，他们才有机会。
图：游戏推荐位（2012年4月4日截图）
另一方面，我认为诺基亚的Lumia 800C作的是很有诚意的。无论是从硬件配置还是流畅性，它作的是非常有诚意的，而且这个很适合女孩。诺基亚在去年就着手准备Windows Phone平台的手机，对于这一仗诺基亚是输不起的，所以诺基亚确实是很有诚意将产品做好的。等到Lumia 900发布了我还会买一台。另外，你要去了诺基亚的发布会你就会看到，一个作国际化消费品的公司，绝对是微软这样的公司所不能比的。那个感觉，那个档次都是没法比的。因此诺基亚今年还是有机会的，这源于这个市场的迅速增长。
而微软要想在一个本地化的市场被接受，一定会作两件事。第一，是全球知名产品的引入。第二，就是本地化知名应用的移植。比如大众点评、微博、捕鱼达人，这些都是装机必备的应用。我们比较幸运的是，在移动游戏领域可以被称作是必备的游戏应用产品。
记者：最近苹果发布New iPad之后，吴刚曾经发布过一篇微博，称“IOS的2D游戏要开始走下历史舞台了。”许多开发者刚刚摸透2D的游戏开发，现在3D的浪潮又来了。那么“Cocos3d”版本正处在怎样的开发阶段？
陈昊芝：未来我们肯定会有3D引擎而且是开源的。吴刚与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在业界被笑称为“好机友”嘛，但是吴刚在这方面的观点与我们少有不同。我们今天上午演示了一个demo，在网页上同时跑1千个小动画，依然能保持35fps。而3D技术是什么呢？在一个小屏幕上跑很多的三角形。事实上2D与3D没有太大的不同。在2D技术上对性能的要求是，能同时跑多少个动画。每一个动画都是一张图，能同时容纳多少张图在动。而3D则是同时能容纳多少个三角形在动。所有的3D动画都是由三角形拼出来的。所以从这个角度去看2D和3D是没有区别的。3D游戏在性能调试时，需要降低多边形的数量。
3D有一个好处，每一个面上的图形，不是堆砌出来的，可以一个个动态的生成。由此它的程序容量就会小。而2D方面要想实现高分辨率在容量方面就有大的要求。目前我们和Zynga合作，就是用3D的材质压缩技术作2D的游戏。所以也能解决这个压缩问题。
吴刚之所以推崇3D，事实上推崇的是Unity这个游戏开发引擎。它是一个很成熟的，为美术和策划准备的游戏开发工具。而今天所有会场里来的公司，都是技术型公司。技术人员领导的公司，一定会是选择Cocos2d，而美术和策划带队领导的公司则一定会选择Unity3D。因为后者能够在屏幕上直观的将游戏搭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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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