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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之后,那个刘老板又来过几次,但都被我爷爷拒之门外。而他肩膀上的那个鬼童,每次过来,无论他怎么盯着我,我都假装看不见。

  听爷爷说,这个刘老板应该是被鬼童缠上了,而且这个刘老板心术不正,也曾提醒村长不要与此人为伍。
  开山炸石的事情,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我,却被这双眼睛烦的不行,什么村中的沈赖子死后天天爬李寡妇家窗户, 因为醉酒摔死的王大爷偷村里小卖部的散酒喝……
  这种事情数不胜数,任谁能够看到这些恐怖的东西,还要假装看不见都会头疼不已的吧。
  后来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不过村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却闹的整个村里鸡犬不宁。而我的眼睛也在那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记得那天是一个傍晚,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山脉, 爷爷在锅灶前忙着吃食,我正在院子里的枣树下和大黑狗玩。
  农村的院子就是用篱笆围城的栅栏,突然一阵风将枣树叶子刮的沙沙作响,大黑狗突然一改往日惫懒的模样,冲着栅栏外大吼了起来。
   我顺着大黑狗盯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栅栏的外面,那道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褂子,脸色惨白,他盯着我看了一会,问道:“小凡,你爷爷在家吗?”
  这个声音虽然沙哑低沉,透着一股冷意,但是我还是能听出来,这是村东头沈二爷爷的声音。
   这个沈二爷爷村里人都叫他沈老二,是沈氏一个旁支,家中排行老二,在村中也算是最老的那一批老人了,他膝下一共有四个儿子,都在城里有了工作和家室。沈二爷本应该可以安享天伦之乐,但这几个儿子却不怎么孝顺,沈二爷老两口一直想去城里和孩子们一起生活,但几个儿子却因为赡养问题推来推去。老两口无奈之下,谁也不麻烦,又回到了村子里。
  四个儿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看过两位老人了。
  听说前段时间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靠着老伴照料着。
  本想着几个儿子能回来看一看,但结果,几个不孝子一个没回来。
  此刻的沈二爷爷一改往日佝偻的样子,腰背挺的笔直,能看出来年轻时候也是一个猛人。
  我知道沈二爷爷此刻的情况不对,没有敢接话,就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
    可是沈二爷爷那一双幽深的眼睛看得我双腿直打哆嗦,辛亏此刻厨房里的爷爷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向着屋里跑去。
  进门的一刹那,我回头看了一下,哪里还有沈二爷爷的影子。
  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和爷爷说了一下,爷爷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沈二爷爷不行了啊……”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事在我们这有个说法,临死之人的灵魂会去和故友告别,并希望故友能来参加自己的葬礼。
  
  那时候我还小,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感觉到身旁的爷爷一夜未眠,似乎心事重重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听见我家院子外面有人在叫喊。
  像是印证了我爷爷昨晚的那句话,来的人正是沈二爷爷的邻居,他是过来报信的。
   沈二爷爷的媳妇我们喊她二奶奶,二奶奶人蛮好的,脾气也好,从来不和人争。
  二奶奶一见我爷爷过来便哭着说道:“沈二走了……”
  此刻的二奶奶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兴许是伤心过度,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几乎是我和爷爷扶着回到家的。
  我们这边的规矩,无论家里的红白喜事,村长可以不在,但是族长必须要出面,尤其是村里的老人走了,族长是必须要出面主持的。
  沈二爷爷已经72了,按照我们这的习俗,70岁以上便是喜丧了,后人是必须要大办丧礼的。
  爷爷让我去挨家挨户的通知,并让村长托人给沈二爷爷的几个儿子报信。
  ……
  沈二爷爷的灵堂就设置在院子的正厅,我看着此刻安详躺着的沈二爷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沈二爷爷人很好,经常会给村里的小孩发糖吃,没想到老人家就这么走了。
    
  …… 村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过来了,帮忙的帮忙,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妇人都陪在二奶奶身边安慰着。
  沈二爷爷的几个儿子赶回来已经是傍晚了,丧事的具体事宜还是要交给几个儿子去商量着办。
  可是没想到,商量一会之后,几个儿子又相互推诿扯皮了起来,甚至差点把沈二爷爷的灵堂都差点碰倒。
  二奶奶看着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都差点气昏过去。
  事情闹到了后半夜,最后还是爷爷这个族长出面才把事情给定夺了下来。
  众人也就渐渐散去……
  按照习俗,是需要留人守夜的。也叫守灵,一是怕猫狗老鼠之类骚扰了尸体,二也是体现后人对长辈的孝心和尊重。
  可是几个儿子,谁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一只黑猫跳到了沈二爷爷的尸体上……
  ……
  丧礼按照流程一步步进行着,三天之后开始了下葬,下葬地点就在村后的山上。
  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等到头七,沈二爷爷后人上山祭奠的时候,坟已经被刨开,棺材板大开着,棺材里哪还有沈二爷爷的影子。
  尸体不见了!
  这个事情在村里很快便传开了,尸体不见了,这对于一个传统的村庄来说,那是天大的事情。
  有人说是野兽把尸体给叼走了,也有人说是沈老二气愤几个儿子,一个口气含在胸口,诈尸了……
  反正什么说法都有。
  最难过的还要属二奶奶,她当场就昏死了过去,是被沈家老大给背回家的。
  农村里面人情重,村长和我爷爷一起发动大家帮忙找,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也没有找到。
  尸体似乎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后来爷爷让我们这些小孩子先回去休息,大人们还继续寻找。
  我和村里的孩子一起沿着后山的路往回走,后山和村子之间是一片乱葬岗,听说很多年前这片地方是鬼子用来屠杀的地方。
  很多村里人都说这地方邪性,时常有冒着绿光的鬼火在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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