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

[cp]我的老父亲

        前段时间回家看望老爹老娘，得知我那87岁高龄的老父亲饭量锐减。经医生检查说没毛病就是人老了，天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一股痛意瞬间袭扰了我全身心。

        我细细地回顾从前却发现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父亲生病的丁点印象。父亲给我的记忆是饭量大，身体好，满脑子儒家思想的文人。尽管他没什么能拿出手来的学历文凭。

      父亲好像天生话少再加上当年成分（政治面貌）是地主子女，基本没有话语权，话就更少。所以我与父亲基本没有语言交流更谈不上思想沟通。我对父亲的了解更多的是在与老娘一次次的彻夜长谈中挖掘出来的。因老爹老年性听力退化，在我与老娘谈话过程中除了偶尔插入一两句他所关心的问题外基本不参与。从老娘那里听到父亲的多半是糗事，可见老娘对生活的不如意多半归罪于父亲，可想父亲当年的囧境。

        不过有件事父亲做的确实马虎，让我这个在几十年之后听到这件事的人都感到后怕。

      有一年老爹老娘带大哥、大姐、二姐从山东老家来内蒙古，中途需在北京站中转倒车。那时二姐还小，需母亲抱着，大姐跟着父亲，大哥背着点东西紧跟在后。上车时父亲竟没有注意到母亲及大哥没跟上来，自己带着大姐上车走了。母亲说当时她看大哥没跟上来就停下等他，等大哥来了火车却走了而且父亲带大姐也走了。后来多亏了铁路工作人员帮忙通过火车广播要父亲在下一站下车返回，才避免了妻离子散的悲惨结局。也正是因这件事父亲被母亲埋怨了一辈子。

      我对父亲的记忆是暖心的。比如父亲在油灯下小桌旁给我读小人书（连环画）、替我嚼碎我想吃却咬不动的炒大豆、教我天干地支十二属相、教我三纲五常二十四节气等等。

        近几年每次回家父亲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几年活头了最多三二年的时间了。每次我要走的时候父亲总会怯怯的念叨几句不能再住几天了？而且每次都会送我出院外，直到我在他视线里消失，留给我一次比一次更佝偻的背影和我对他越来越沉重的歉疚……

        2017年元月离年很近了，我不太忙于是接老爹老娘来我家过年。腊月二十八午饭后我老爹出院里溜达，半小时没回来。于是我出去从四个方向找，居然没找见。于是我果断报警，最后老爹在警方的大力追寻下，才把问路的他留置在离我家三四公里外的一个警务室。当我去接他回家时，他很奇怪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后来也是老娘告诉我，原来父亲是坐公交走的。吓死我了，我有些顽皮的老父亲！从那以后就再也请不动老爹老娘来我家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感觉这就是一句魔咒，我无力逃脱。

      刘和刚老师唱得好：世上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人间的苦涩有三分您却吃了十分。这辈子做您的儿子我没有做够，央求您下辈子再做我的好父亲。[/cp]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