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

南方的冷气,屋里屋外,无处可逃,直刺入骨。吃饭、洗澡,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保暖,保暖必须是、也可能是唯一的头等大事。

冬天,很容易就吃多了。一进门,脱掉外套、放下袋子,就可以直奔厨房寻找那短暂的温暖。连续几天,变着配料煮面条、煮粉丝,番茄、木耳、银耳、胡萝卜、小白菜,看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的瞬间是踏实放松的感觉,最后吃到嘴里是何感觉,又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抿一口热汤,暖一暖肠胃。但今冬的一个好处是让我明白欲望是可以节制的。

这主要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有非常强的移步换景能力。放下碗筷、进入浴室,便可以完完全全地忘记当时自己对食物的执念,专心修缮起面容、收拾起物件来了。沉溺可以停留在伤痛里,也可以迅速地忘掉哀愁。所以,只要迈出了第一步,换个环境,我又可以专心致志沉浸在一件毫不相干的事里了,大概也算一种对时间的“花心”吧。

可是只能摆出千方百计、密不透风的架势争取这一点点空间。走出去,一切必然臣服在寒冬的肃静和凌冽中。江边往日里辉煌喧闹的游船,忽闪忽闪的檐灯丧失了往日的存在感,抵不过冷沉沉的灰雾,反而显现落寞感。

在公交站等车的人们戴起各色口罩,这在南方倒是少见的,大概是近几年对雾霾的大力宣传对老百姓起了效果,分不清是雾气还是灰霾,但凡天色沉重一些,就要全副武装。态度却缓和许多,司机忍不住和乘客断断续续聊几句,冬天,人在裹进厚厚棉袄的同时,到底想要和别人相互取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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