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魅惑中的秦人码头

如果给最近的灵宝做一张红外图,我想,最红最亮的一定是秦人码头。

九日晚,九时,我和妻子驱车去秦人码头,对妻来说是八日后的重游,对我来说,是在本地朋友圈日日刷屏后的“跟风”游。

十几分钟后,右转入函谷关的道上多是远近光频繁转换的车,接连不断。岔口处,有值勤警车闪着红灯。

景区门前

很快到了关右的高处,谷底灯火通明,歌声先于低徊的嘈杂穿过车窗。远望,大的停车场中“甲虫”成阵,“盔甲”上光斑荧荧。

庆幸停车场中有车位。从高竖的拦车杆走出,关门前正中的K歌台上,有两个女声正在合唱,没注意内容,歌声遂成了场内跑动的游乐车、左边十几桌烧烤冷饮的背景,妖娆奢华。

东行过桥,桥上的人流量增加了,桥东头北边,远远望见“秦人码头”的灯光牌高耸,格外醒目。走近时,桥头阶左,有石高卧于汉白玉贴就得方坛上,临风袒怀,风流蕴藉,夜间看不到石上有字。

十多丈外,依河的高棚架额头上灯光镶就“秦人码头”,嘈杂声与烧烤味推着热浪扑面而来。右旁草坪上临时搭建的戏台中央,一袭素衣的青旦白素贞在著青衣的武旦小青的搀扶下袖展袖合,痛斥法海,是本市的蒲剧团在义演。逗留了一刻,转身去棚架下的码头。

码头入口

棚架钢骨灯带,穹顶敞口,声可四逸,烟能飘散。左临弘农河畔,右靠温泉池阁。左边靠石栏一溜简易条几,右边面向路中三十四个摊位,清一色的公交车式的厨做间,车额统一镶有“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拳大的红字;清一色的小吃,烧烤、夹馍、凉皮、豆面、米线、凉粉、炒板栗、棉花糖等,橱窗前,个个有人在等;百十张条几上很少有虚位,长裙短衫,稚音老嗓,齿啮拔签,汗流满面,举杯纾渴。路中的人流,集市般拥挤,大手牵着小手,时时逗留,左臂挽着右膀,频频目语。三两个,一家人出行;十几个,几家人联袂。

瞩目烟火

不只有小吃,还有一些散布的玩具摊位,游戏摊位,高低齐着孩子的眼,攥住孩子的心。

我和妻子穿行到北头,远望见跨河的斜拉桥上彩灯迷离。喘息中,恍惚觉得这棚架、涧河、对岸景区的沿河步行路,成了三个巨大的泳道,一热,一冷,一静,我们实在没有勇气再从这滚烫的泳道潜回。

幸好,棚架延颈,饮水河涧,有木桥通河西岸。

如幻关楼

木桥曲折。到了对岸,我已经为老子的《道德经》语言气场,扑倒、捕获。

静为躁根。

历史上,轮回中,铁血回归了燕绕的梁下,刀剑铸犁。 夕阳斜辉中,牧笛渔歌内,西望潼关,东瞻延津,与函谷关一起,沐除征尘,龙盘于黄河岸边,听着涛声,呈祥吐彩。

这是战为躁,和为静。

偏爱以水作喻的老子隔河望着秦人码头。

联想耳际远处磕头机的铿然声,隐身夜色中的横跨东西的五座高架桥,以及景区的生态休闲布局,河对岸的“巨舰甲板”上人声鼎沸,实可算作内循环经济这个大汉鬓边簪的一朵米粒般小花,娇小,却灿然。

这是地摊经济为躁,内循环经济大局为静。

道者反之动。

现代的人们,生态上被驱离了田园,身心内却渴望着回归田园;科学高歌猛进以“袪魅”,心灵却常常背叛智识,不断“造魅”。

沿着河岸北行,来到关门对面的桥上,灯光昧合着夜色,依然,在“造魅”。有一绺柳条走进灯光垂于桥肩,我想隐于黑暗的应该是公孙龙和他的白马吧,那马尾在风中自在摔打,驱蚊逐虻。

兀立夜空

负阴抱阳。

两岸的塬沉于暗中,拥抱着函谷关的灯火;东岸码头的躁,被三十多米的老子金像静俯包裹着;灯光萦绕的双门双楼,“鼎”立于夜空中,被逝去的历史烟尘侵蚀着。

暗、静、逝去,这些阴的“墨鱼”,点上了光、躁、存在,这些阳的“白色的圆睛”。天地间,演绎出巨大的阴阳鱼,此刻,我只能窥其半面。

我们没有进关,绕着大道院的外缘大路行走,盈耳的是草丛中的虫鸣,此起彼伏,低亢相谐,不时有满载的电瓶车驰过。

在黄皮罩围成方柱型上书篆体“道”或“德”的路灯灯光中,我们从环绕着老子像的八卦图的震位入了老子广场。站在像的背后,镜头中,灯光内的大道院,如巨人张开双臂,其势欲揽合四野。

循着太极湖畔,谈论着,十一点多到了景区大门。

说好了,下次多约几个人,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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