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学退学的高四生

01

在上了一年大学后，我又回到高三那间教室。

读了一年大学，我学到最多的便是喝酒。

阿涛是我酒友，我们经常在晚上出去，到烧烤摊、酒吧、大街上，喝的烂醉如泥，谈女人谈理想，说得天花乱坠雄心勃勃。

夜色总是迷离的，白天清醒过来，头昏脑胀，一切又是原样。

或许因为我喜欢文学读了点书，亦是一直隐藏在心中对高考的不甘。

在一次烂醉后，我爬上房顶看星星。突然对现下的生活无比厌恶。

我想要重新开始，想要活的不一样。

只是，重新开始，简单四个字，谈何容易？

02

我瞒着好友退学，断了自己一切后路。

回家见到父母，没有意料之内的大吵大骂。

当年因为文科理科选择，差点将我逐出家门的暴躁父亲，只说了一句“随你喜欢”。

我突然感到十分荒唐。

这一次，我选了文科，圆了当年那个被扼杀的梦想。

班主任还是当年的那个人。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在网吧彻夜打游戏，一个每天逃课踢足球，一个有很重烟瘾酒瘾的人，会突然转性，而他一如既往支持我。

“你够聪明，缺的只是定心。”他说。

03

我不断陷入迷茫，在离心中目标距离甚远的时候痛苦不堪。

这一次，我输不起了。

但在面对过多的问题时，我还是选择了逃避。

晚自习去街边小摊，叫酒独酌。在微醺时候回到教室，睡上一觉，把什么都忘掉。

班主任知道后，只是摇头：“只有定心坚持的人，才能平稳走过高考独木桥。”

我不以为然。

每当看见班里那个一直用功却收效甚微的女生，我就无比怀疑定性和埋头苦读，是无用功。

我努力，又没有尽全力；发现问题，却没有毅力去解决；成绩起伏，患得患失。

在这样状态下，我度过了高考前最后两个月。

04

现在终于明白，对于我来说，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站在山尖，之后都是下坡路。

高考结束后，我去面馆吃饭，滚烫的眼泪没入面的氤氲热气里。

一年，一切彻底完了。

成绩出来，周围人都满心欢喜，我把自己关入房间整整三天。

高考分数和我的水平相差甚远，我与梦想的学校专业擦肩而过。

只是，现在连想一想，用“发挥失常”来形容都觉得可笑，悔不当初。

打开房门，父母怕刺激到我，小心翼翼提起填志愿的事情。

自从我回来复读，父亲的白发多了很多。

我想起这么多年，我的任性妄为和混蛋生活，抱住父亲痛哭出声。

05

我去了一个师范学校读历史专业，毕业后父亲去世。

为了多陪陪母亲，我选择在家乡，我复读的学校里教书。过上了以前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接受的生活。

在教书的生涯中，我遇到一些和我很像的学生，我都会把这个故事告诉他们，劝他们不要重蹈覆辙。

只是，经验终究死的。人生之事，谁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