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农民朋友

         

我有很多朋友,其中有不少是农民朋友,他们虽然是农民,没接受过多少文化,但他们为人朴实大方,待人真诚和善,他们的骨子里透着的是坚强,他们的心底里藏着的是善良。这其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我的农民朋友,人称“张木匠”夫妇。

话得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说起,那时我就在丹凤县龙驹中学教书。上下课时我发现一对夫妇经常出没于教学楼,一个破旧的手提篮里放着各种木工用具,明白人一看便知他们是学校专门请来修理桌櫈板椅的。男的个头不高,不多言语,只顾踏实干活,专门负责把破损的桌櫈重新组合在一起,那女的看起来既能干又精明,见人就笑呵呵地打招呼。她经常手里提着一个小铁桶,她负责用刷子给桌櫈刷漆。看着他们吃苦耐劳的样子,偶尔我给他们端茶送水,本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谁知这一举动就感动了他们一辈子。一来二往我们竟然变成了比姊妹还亲的姊妹。(后来我们就以哥姐相称)只要我们有事,不用开口他们就主动来帮忙,最让我感动的是我盖房期间,打每一层楼顶时,他们一个在楼顶帮忙,一个给负责做几十人的饭菜,那饭菜呀做的那个香,量控制的那个好,谁也没法和她比!

房快盖好了,要准备制作被褥了。我看着早已准备好的几匝子棉花一筹莫展。这时,他家儿子就蹬来了三轮车,我和木匠姐姐用了一天的时间,在弹棉花铺一边弹一边缝,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又拗不过她,还得去他家吃木匠大哥做的饭和菜。到了晚上,昏暗的灯光下我和我的那位姐姐穿针引线,加班加点赶制没有缝完的被褥。

姐姐比我大八九岁,她经常以“大”自居,以“大”压人。她每次来我家,我高兴地总想让她吃这喝那,可她除了干活,就是不吃不喝。我让的厉害了,她还骂我是“实包蛋”,气的我说她是“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你要是去了她家,你不吃啥都不行,我也不会作假,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说啥就说啥,家长里短,没完没了。我有时就好像只有把自己生活中的苦水倒给她听,我才如释重负,她有时听得咬牙切齿,有时候还说我“别人要背你,你就爬在人家脊背不起来!”,我对这句话开始不太明白,后来我想她是在暗示我没心眼。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慢慢地就长了一点心眼。

木匠哥哥和姐姐对我的好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的。我们两个虽然有共产党每月给发的薪水,但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生活中的难题。平日的柴米油盐就难以应付,加上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让人力不从心,我们跌跌撞撞一路走来,没有木匠哥哥和姐姐的帮助和支持,我们很难过到现在的日子。记得九几年,我家买了一块四千多块钱的地皮,木匠姐姐就给了我两千,并且在2007年我盖我现在的房子时,他们又把自己省吃检用才攒下来的四万元全部都给了我。正是因为有像张木匠夫妇的这样的好姐姐,好哥哥,好朋友的支撑,我们的生活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吃水不忘挖井人。做人要时刻牢记别人的好,要知恩感恩,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才能长久。2013年年底,各家各户都忙的打扫卫生,烧肉蒸馍,置办年货。可被孙子困在家里的我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啥也没法做。家里的活不做也罢,可我不能不去看看我的那位为我付出很多的木匠哥姐呀!有一天吃完饭,我对一向不爱多语的老公发了一通脾气,然后他就乖乖地买了几样东西,陪我一起去看望了我的那两位亲如姐妹的朴实的农民朋友。

我和木匠夫妇的这种一来二往的朋友关系,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家喻户晓的亲情关系了。我们之间似乎血肉相连,荣辱与共。

有一年,我的那个木匠哥不小心让电锯把手指头给据的连了一点皮,县医院医生主张拿掉手指头,可我家老公知道后,二话没说就让刚学会开车的我家儿子用一辆破面包车,拉他去了商洛市医院,在那里救下了他的手指头。到现在,当我看到他完整无缺的手时,我就感到特别欣慰和自豪,我们也可以为他做点事情了。

今年,又是年关将至,我照例去了木匠姐姐家,带上我和老公的心意,带上我们全家人的祝福。我们在闲聊时得知她家儿子现在也出息了,知道自己挣钱养家糊口了,可是现在要挣钱,无本难求利。我听说后,就慷慨地将自己仅有的10万元存款打到他的账户上。这叫什么?这就叫一报还以报。

如今,我们的日子都过好了,阳光明媚的时候,我看见姐姐和许多老年人一样,坐在宽阔的广场,说笑聊天;春早秋晚时,他们俩携手漫步在林荫小道上,偶尔我们碰了面,总有说不完的心里话,可是我知道姐姐最爱听的是我的家庭怎样尊老爱幼,如何和和睦睦,当她听到高兴处时,她总是兴奋地说:“这个我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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