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三十五)

我过到旁边的小店买了几瓶水,递给了那俩位壮汉:“兄弟,发车时间还早,那我们先弄点吃的,再去崇安寺上柱香?”

售票点走过不远,我挑了一家早点店坐下。两位大汉隔着条桌对坐,一声不吭。我是真的饿了,小杨也是。四个人,六笼小笼包,六碗馄炖,外加两份清水油面筋,小杨和我狼吞虎咽的吃相把他们给吓了一跳。结完账,打了车去崇安寺,两位非得和我们挤一辆车,还把小杨夹在后排座中间,一路上大家都不吭声,开车的司机满腹狐疑地打了几个转就到了。

进了崇安寺,跟着人流去了上香的地方。遇佛烧香,老一辈的古训,我祈祷小杨和我在离开这座城池之后,能够顺利一点。两位大汉也跟着进来了,在一旁也虔诚地上了香。拜完了,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他们在指指点点,小声交谈。

“喂,你看那是不是花桥的常花头?”

“有点像,旁边那妞换了?”

“我给老大打个电话。”

...

我顺着他们的手指看去,是茵茵,和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并排站着,举着三柱香,正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那位该是龙龙说的即将成为他姐夫的常阳了,挺般配,挺好。”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转过身,拽着杨硕出了门。

刚出崇安寺,一辆小车疾驰过来,下来几个人,和我们身后的两位壮汉嘀咕了几句后,从车尾拎出一只行李箱,放下后就齐齐进去了。

行李箱是杨硕的,我俩大感意外,对视了一下后,就上了出租。两位大汉也挤了进来。

在火车站候车室,四个人并排坐在一起,都不出声,画面有些好笑。小杨不断地摆弄着行李箱的手把,我猜测他是想打开看一看。

“没啥好看的,你这些破家当没人稀罕。”

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候车大厅的时钟,离开车还有一小段距离。

“大哥,刚才上香时旁边那位高个子男的你们认识?”我找了一个话题,试着打破沉闷。

“没事儿少问。”坐在旁边的大个儿白了我一眼,瓮声瓮气地憋了一句。

“哦,没事儿。那位好像是苏州的常总,他们家是我们所的供应商。”我的谎撒得很像。

“他们和你们单位有生意?”大个儿有点好奇。

“嗯,怎么,和你们也有业务往来?”

“也没啥,他们家找我们大哥借了点贵利,快到期了...”正要往下讲,隔壁的另一位给了他一肘子。他咽下了后半句,冲我露齿笑了笑,让我觉得他还有些面善,真的。

上车时间到了,在检票口,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混进去,毕竟没有买站台票,正犹豫间,身后的大汉朝检票员用无锡方言嚷了几句,就拥着我一起进去了。

小杨上了车,落座后打开了车窗,我看他眼眶有些红。

“哭个屁,这苦日子还在后头。自己安顿好,钱省着点用,不够就和我联系。”他使劲点点头。

“我的手机号你记得吧?到地方了就给我来个信。这一趟得20几个小时,一路注意安全!”我见他有些迟疑,就赶忙大声说道:“快,找你邻座借支笔。”我把我的号码大声的说了一遍,还给了他阿文的,让他先临时写在手臂上。

车开了,小杨在慌乱中从车窗伸出了手,拼命地摇着。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也感觉非常失落。转过身,两位大汉早就不见了踪影。

出了站,沿着兴源路往前走,一瞬间感觉这个城市很陌生,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阳光很烈,刚买的一支矿泉水没几口就喝完了。我捏瘪了空瓶,有点负气地砸在路上。一位带红袖套的大爷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摆:“随地丢垃圾,罚款10元!”

“罚你妈**,放手!老子打你信不信?”我怒喝了一声,打开了他的手,捋了捋衣角,昂着头往前走了,那一刻,我匪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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