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贤新剧大结局:爱情和亲情出现冲突的时候该如何选择?

文钢太与高文英

我的主人是我!

2020年8月9日,急风大雨,我坐在行唐县朝夕宾馆的智能家居套房观看《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大结局。前面十四集的伏笔在最后两集得到了一个紧接着一个的解答,如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牢牢地抓住观者的注意力。此前大部分的剧情都已经出来了,高文英的母亲杀害文钢太兄弟二人的母亲,成为祸根。高文英和文钢太的孽缘在数年前就已然是注定,不可抹去的。

编剧没有一味地玩弄技巧,反倒是平实顺利地将那桩杀人案件的真相交代出来了。只是因为文尚太母亲当年一句好心的提醒,酿成大祸,致使高文英之母狠下杀手,造成文尚太母亲殒身毙命,文钢太兄弟二人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后果。

《那个男人的记忆法》中亦是如此,女主角的好友郑瑞妍因为一时好心,为他人捡起东西,而被杀人犯盯上尾随,导致香消玉殒,芳魂远逝。

善因未必得善果,人生就是这般无常。

此处的《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还是延续之前的情节,高文英的母亲哄骗文尚太到城堡,文钢太只身来见她。这一场戏,有深刻的含义在里面。


文钢太与高文英

首先,哥哥文尚太是喝了有恐龙多利牌子的水,晕倒之后,文钢太才到达。留出时间给文钢太和高文英的母亲二人之间进行对话,主要是交代杀人真相。而文钢太被一步步激怒,然后高文英之母诱导他掐住自己的脖子。

尼采在《善恶的彼岸》第146小节的名句道:“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高文英之母试图将高文英变回那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她想让文钢太也成为“怪物”中的一分子。当他犯了罪,他就要永远背上十字架,再也无法从深渊中爬起。而此刻,高文英往昔的声音在文钢太的耳畔盘旋着,萦绕着,说着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文钢太随即缓缓地松开了手。

前期的剧情之中高文英邀请文钢太做自己的保险栓,为的是阻止她发脾气,做出暴躁莽撞、不顾后果之事,而这一瞬间高文英成了文钢太的保险栓。

文钢太被愤怒和仇恨引导着渐渐滑向深渊时,是高文英曾经的话语变作万缕千结的保护网,令他摇摇晃晃地守住了本心。这一段情节在后来吴院长和文钢太的交谈中也得到了印证。

其后,高文英意图刺伤母亲救出文钢太他们,却被文钢太徒手接住利器,再度受伤。这一情节和两人成年后重遇的第一次见面出奇相似,形成首尾呼应,然而此刻的他们,亦非彼时的他们了。


文钢太与高文英

文钢太和高文英两人的爱情关系不是哪一方独自默默付出,另一方全盘接收,也不是一个人踩着七彩祥云,拯救另一人于水火的俗套故事,而是他们并肩协力在命运的坎坷歧途上奋力地前进,想要走到一条平顺光坦的大道。

正如吴院长说的:“人就是因为脆弱才会聚在一起,互相依靠扶持,这就是人。”

文尚太也说过:“我是人类耶。”这句话恰好响应了剧名的英文名“It's Okay to Not Be Okay”,because we are human.不好也没关系啊,因为我们是人类。

对于高文英母亲落网这一节,初看时觉得有一点唐突,只因为在别的悬疑剧中,凶手的出现和伏法往往会一波三折,又或者死灰复燃,鲜有这般简单明了地结束的,但是越往后看,发现这一节处理得干净利落,毫不迟疑,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才愈加明白编剧的深意所在。

《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的主线剧情并不是文钢太兄弟解开母亲惨死的真相之谜,而是他们与高文英通过相处,相互治愈的过程。


文钢太与高文英

就好比《想见你》中迫害陈韵如的凶手究竟是谢芝齐还是谢宗儒都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1998年后的那个小年夜,陈韵如是否能够真心悦纳自己,它的侧重点在于青少年成长时期的自我认同。

《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的侧重点也该是讲述文钢太、高文英他们相互救赎的故事。凶手带来的痛苦是漫长的,凶手被抓的时刻应该是短暂的,只占了他们人生中微乎其微的一段时间。

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若是执着于凶手被抓的过程太过简单,那便是买椟还珠、得不偿失了。

另外,有关于世仇这一特点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那章就已经交代过,而结局也没有再发生翻转。

通俗故事中,世仇是一大看点,可以笼统概括为两个主人公家庭的恩怨纠葛。单单就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恨关系,是无法满足观众的审美要求的。惟有繁杂的人物关系,才能令人在混乱中寻求到一丝了悟的快感。

远至二十多年前红透半边天的《还珠格格》中小燕子和五阿哥永琪就是世仇,前者父母因后者之父而死,再到近些时候的根据真实新闻改编的治愈剧《只是相爱的关系》中河文秀的妹妹因李康斗父亲所建商场大楼坍塌而罹祸,更不用提日剧《尽管如此,还是要活下去》中出身于罪犯和受害人家庭的洋贵和双叶相爱却各奔东西,海角天涯,都是相同的路数。

小燕子和五阿哥

小燕子与五阿哥

蒙太古和凯普莱特的故事框架太好用了,用在一个家族对一个家族,用在一个家庭对一个家庭,皆可,只是这里面的关系确立和人物塑造就要视编剧的能力而定了。编剧赵容把高文英之母被抓后的笔尖指向了高文英,去探索她内心的隐秘。

《我们与恶的距离》中受害人家属宋乔安的丈夫刘昭国曾经说过一句话:案件发生以后首先要做的两件事,就是处理和预防。

在高文英的母亲带来的伤害面前,作为受害人和加害人子女的文钢太、高文英等人自然是无法未雨绸缪的。他们的家庭支离破碎,各自度过不幸的童年,到再见高文英之母的罪恶行径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处理伤害。

这其中关系又开始复杂如一团乱麻。文钢太和文尚太不必多说,他们深受其害,失去母亲,失去一个安稳的童年,失去一个有母亲的家庭,至于高文英,她的母亲是加害者,不幸的是,她也是受害人之一。

在文钢太之母未到城堡工作之前,高文英已经被母亲当作是一件完美的作品在培养。

童年的高文英视生命若无物,文钢太曾见到她手撕蝴蝶,在第十五章中,又增加了一组镜头,是高文英和文钢太母亲的对话。受伤的小鸟落在地上,高文英没有想到去医治它,想到的是将它杀了,以绝其痛。文钢太母亲讶异,随后对高文英母亲说送她去精神治疗中心,引来杀身之祸。

童年的高文英的心理必然是有残缺的部分。她对人世间的各种生物缺乏一种同情和共感的能力。“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人和地球上生活的其他生灵,都是大地的寄居者,会有相似的情绪。

我们看到其他人类受伤,也会不由地从心底里感受到疼痛。举个例子,看到旁人被针戳到流血又或者碰到热水壶,而后缩回了手这种时刻,我们不用亲身体验,也会知道是疼的。这有可能是以前经历过的,也有可能是他人告知的,此两者都属于后天经验,但还有一种就是天生知道,属于写在我们的基因和血液里的。

诚如英国作家理查德·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中所言:“生活为它们的生存机器带来种种艰难险阻,在对付这一切艰难险阻时,这个程序能够取得多大成功就是判定这些基因优劣的根据。这种判断是冷酷无情的,关系到基因的生死存亡。”

基因在面临生存选择时是冷酷无情的,毋庸思考必定是更倾向于生存的选择。但人性之所以可贵,就在于我们不再是顺从趋利避害的本能,是开始承担苦难和不幸,并且散发独属于自己的光芒。

钻营和投机者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存在的跳梁小丑式的人物,却不是每一个时代都会产生坚守本心,矢志不渝之人。

高文英的母亲觉得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是一样的人,高文英迟早也会变成一般无情、冰冷。但编剧用南珠利的台词抒发了观点:“也不是所有的子女都会像父母吧。”就像权起道和他的议员父亲。

高文英证明了她和母亲的不同。

童年的她就像是一盒价格昂贵而造工精细的拼图,在她的母亲的掌中一块一块地拼凑出来,自认为完美却始终缺少一块。

高文英之母落网以后,高文英认为自身给文钢太带来的都是不幸。此前萌生过的离开他的想法,再一次浮上心头。她面容枯槁似的对文钢太说,让他和文尚太离开城堡。其实,这是一个转折点,象征着缺少的那一块拼图,终于严丝合缝地放进了独属于“高文英”这一幅拼图中了。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她学会了放手。爱,未必是占有。

犹记得高文英的出场之时她是张扬的,是浓艳的,像是一阵虎虎的风,让人战栗。她爱憎鲜明,想要的就要得到,要丢弃的就丢弃,没有半点踟蹰,不论是人,还是物品。对文钢太,她也是这样,不远千里,驱车从首尔到城津,跨越两座城市,死缠烂打,咆哮式求爱,与文尚太签订合约等等,千方百计地要令文钢太靠近她一点,再多一点。

但这一回是她提出了分开,就如她被噩梦缠身时,文钢太过来搂住她,她顿时泪如雨下,还在催促着文钢太离开,实则渴望对方的温暖。

这次离开是“去去从此辞”,是“相见未有期”,是“泪为生别滋”,亦是“伤离别,努力加餐饭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高文英的转变是显著的,由口不对心再到付诸行动。她始终在替爱人着想,若是邪恶的神灵将不幸降临,那么她宁愿与爱人分离,独自承受一切惩罚。

她明白了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是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

高文英对文钢太下了逐客令,文钢太却和文尚太“耍赖”,继续住了下来。他叫高文英吃饭,高文英不肯,他就转而叫文尚太请高文英吃饭,高文英转身就走,他便去请李代表、顺德阿姨等人合谋,终于让高文英吃了一顿餍足的餐饭。

她再次尝到了温暖和饱足的滋味,再也无法逃离。

苏珊·约翰逊在《亲爱的,我们别吵了》中道:“我们需要有人真正关心我们,抱紧我们,有时能够和我们很亲近,并且以一种能够感动我们的情感方式来对我们做出回应,与我们建立情感联络,这一切都是其他任何事物无法比拟的。”

文钢太的行为不是什么销金毁玉造出的大场面、大声势,而是以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真心,打动了高文英的心,也打动了观众的心。

此时的高文英心里有爱,是小情小爱,是男女之爱,但作为观众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她的爱就仿佛在冰封千里的大地之上,骤然见到一丛怒放的玫瑰,这已然是奇迹一般的存在。这奇迹恰恰是一点一滴的爱灌溉而成。

Lana Del Rey的《Young And Beautiful》歌词写道:当我不再风华正茂,只剩下受伤的灵魂,你还会爱我吗?我知道你会。(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I know you will.)

当我容颜老去,一无所有,你还会再爱我了吗?

我依然会爱你。我爱你这件事,是不会改了。“因为我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这和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对应的。

再比如Troye Sivan的《for him.》中亦有“你不必说我爱你来表达我爱你。(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

这些行为已然表明了两人的相爱。高文英第一回咆哮式示爱是她性格的显影剂,而文钢太的反向咆哮式示爱则是文钢太的转变和成长。他懂得向对方表明心迹,并且做出努力,争取挽回。

两人将爱情坦坦荡荡地宣之于众。

再说高文英的母亲想要把高文英培养称“最完美的作品”的那段情节,在悬疑类的剧情中并不罕见。


他人即地狱 剧照

悬疑题材的《他人即地狱》中徐文祖也是将尹宗佑当成了自己的作品,结局是尹宗佑坠下深渊,与之共生。

而“他人即地狱”这句话出自于萨特的作品《禁闭》,主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每每看到这个短句之时,多数人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和倾轧,但很少有人记得萨特还说了这部作品也是在讲述人的自由。

我们生活的地方可能会是地狱,因为它在禁锢我们,禁锢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反之,也可能是天堂。当一个人争取到了个体的自由,获得了他人的理解和帮助,未尝不能给人生重新开启一道大门。

这里面的兄弟二人互相搬米袋偷偷送到对方的院子里,做的是无用功,但均是出于担心对方的缘故,都是在体谅和关心对方,令我回忆起蒋勋在讲《红楼梦》中宝黛相处时说的一段话。

他说:“爱情是讲所有的废话,爱情的语言大概是全世界最无聊的语言,如果在旁边听,会觉得真是无聊到死。可是恋爱的人一定要讲,一定要听到声音,不是听内容,而是要感觉到对方的声音。”

爱情如是,亲情亦如是。说话的内容不是目的,目的在于说话的行为。在剧集刚刚开始之时,文钢太打电话给文尚太,问他吃没吃饭,吃的什么,到中后期又去问高文英,到最后都是互相关心有没有吃饭。

这种时候,吃饭这一行为,是串联人物行动的特征之一,也是在丰富人物形象的特点。“吃饭”具有普遍暗示性。它的层面不仅仅是剧中的角色们,在屏幕以外的观众们也会做一模一样的事情,由此产生的理解和同理心,很大程度上会令观众对“关心”的行为有共感,而后,代入情境,深陷其中。

《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中的文尚太不是一个扁平人物,是一个圆形人物。

编剧对于他的结局的处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许多人忙忙碌碌半生,不知所为者何,而文尚太则知道。他了解自己的喜好和特长,心存感恩,将每一份善意深藏心底。

他执着地画画,绘本出版以后第一个拿去给对方看的人就是母亲,他知道在天上的母亲必定会为他高兴,他还把绘本送给顺德阿姨,这位“冒牌的真妈妈”,原来那时候叫阿姨自己花钱买一百本都是玩笑,他的绘本不会让阿姨花钱的。文尚太实现了成为插画师的梦想,也将善意回馈给了别人。

文尚太的成长线在此前的文章中已经概述,而在后续的发展中,他除却救了文钢太和高文英这一“光荣战役”之外,还有就是他主动选择离开,去和他人缔结联系。

在他与文钢太、高文英三人开着吴院长送来的房车四处游玩时,我以为故事走到了终点是无可辩驳的,但编剧偏偏再次翻出了一朵花来。文尚太表达自己的主观意愿,说想和别的作家合作,让文钢太和高文英继续去玩,不用管他,他则要回去工作,因为他“是被需要的人了”。这个人物到了最后的几分钟,回到了那个亘古以来的基本问题“我是谁”,他找到了自己,由此立意更上一层楼。

文尚太说:“文钢太才是文钢太的主人,你的主人是你,我的主人是我。你属于你自己,我属于我自己。”

文钢太是文钢太,文尚太是文尚太。

斯时,文尚太的离开不是一个累赘和包袱被弟弟文钢太甩开了,是他个人意志的要求。他不必跟在弟弟身后,弟弟也不必围绕着他转。他们都有各自的人生需要展开,不论是书写出欢喜悲哀,还是忧伤明朗,都是自己的事情,彼此关心,但始终都是彼此,不是一个人。

至于文尚太对文钢太说他不是为哥哥而生的这句话,私心里揣测,文尚太向来是知道母亲的想法,并且也知道文钢太心里的郁结,他把话讲明了,是对母亲这种自私而偏心的想法的否定,也是对弟弟文钢太的肯定和开解。

这是年少的哥哥文钢太欠弟弟文钢太的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在高文英之母对文钢太注射镇静剂,又钳住高文英的头发,意图对二人不利时,文尚太石破天惊地一跃而起,手持童话书,将她掀倒在地。这一段是文尚太的高光时刻,他做到了对文钢太和高文英的承诺。他说过,要保护他的弟弟妹妹。

文尚太打败高文英的母亲的恰恰是她不以为意的童话书。这一节延伸开来说,是第一章想要带着女儿一起自杀的父亲的穿射、斜飞、反扑之笔。他们正好和高文英之父与高文英的关系相照应。

前述的章节中,高文英之父高大焕三番四次地想要掐死自己的女儿,将她看作是怪物,但是从“蔷花红莲的父亲”一章中他对护士长,也就是高文英之母的临终独白可以看出他是把女儿当作了妻子的衍生体,是怪物创造出来的小怪物。他担心女儿会变成和妻子一样的冷血无情的杀人犯。

这里面有一个发人深省的地方,就是家庭教育中父亲角色的缺失。

蔷花和红莲惨遭继母陷害身亡,系于她们的父亲不作为。因为在传统的观念中,女人们相夫教子,男人们一概不管不问。

高文英一直以来接受的也是母亲的教导,母亲对她灌输的理念,几乎是她学习外界的价值理念的主要渠道。换言之,她就好比是一张白纸,而五颜六色的画笔都在母亲的手上,任由她的母亲绘就。

父亲高大焕留给她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父亲读过的童话,一个是对死亡彻骨的恐惧。

童话是高文英倾吐心声的方式,在童话之外的区域皆属于黑暗,那黑暗里充满了憎恨,怨怼和冰冷。

高文英之父何尝不曾爱过妻子,爱过女儿,当他知晓妻子杀人,女儿也是冷酷异常,他决定杀了她们,以绝后患。

就像是为了避免花落,他拒绝了花开。

芥川龙之介的作品《罗生门》里,家将听了拔尸躯头发的老妪之言,随即以武力抢夺了老妪的衣物,化身恶徒,远远消失不见,如泥牛入海,杳无踪影。

《罗生门》剧照

高文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都是恶行恶语。一个人学善行,如将墨水洗成清水,难于上青天;一个人学恶行,如将清水变墨水,只需轻轻那么一滴乌墨,旋即就成。

高文英如果没有遇到童年时候那个如影随行、送花给她的文钢太,或许她的一生都会在昏暗和混沌之中度过了。文钢太的出现,就在高文英“每一寸漆黑的灵魂”上撕开了一条缝,让光明飞了进去。

光明的信号潜藏数年,在十余年后迎来曙光。

根据弗洛伊德的人格三个层次理论,“本我”是原始本能下的“我”,“超我”是脱离了普通人境界的“我”,而“自我”处于两者之间,在现实中将前面二者相互拮抗、转化。

高文英和文尚太逐渐收敛过剩的个人意志,尝试对他人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接受身边的人的建议。文钢太慢慢地表达个人意志,认识和珍惜自我,当高文英问他最爱的人是谁时,他没说别人,而是说了自己。欲爱他人,必先爱自身。他们都如“春日的狗”一般咬开了锁链,到田野里寻找快乐的源头。

在最后两集反复出现文钢太、高文英和文尚太童年和少年时的样子,喻示着多年风雨以后他们终于还给了从前的自己一个充盈着安全感、信任和爱的世界。


文钢太与文尚太

正如加缪所说的一样:“正的救赎,并不是厮杀到最后的胜利,而是能在苦难之中寻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

“悬而未决的未来,才是人生问题的本质。”过于向外释放和过于向内压抑自我,都不是明智的选择。人人心中都居住着一个圣人,一个魔鬼。在人生中,我们会有亿万千百次面对抉择时刻,怎么做,怎么对待,都由自己定夺,因为“我的主人是我”。

附:“为了找回被夺走的面孔,他们又踏上了新的旅途...”“天啊,好幸福”,多么希望文钢太、高文英和文尚太都能在另一个平行时空让世人看到他们的时候说一句“好幸福啊”,多么希望他们和顺德阿姨、吴院长、宰秀、李代表、朱利、胜才等人都拥有一个光明而灿烂的未来,让诗人看到他们只能叹一句“瞧啊,这些人比我幸福,我写不出诗来”,多么希望所有的人都能获得找寻幸福的勇气,把爱根植于心底,一直、一去。


文钢太与高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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