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雨夜就会让人觉得湿冷，似乎因为下雨的缘故，湿漉漉的人行道没什么人经过。

走出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撑开伞。祁卷把零食袋挂在伞钩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才看到傅文槿在短信里说她的屁股很痛。

“白痴”。这是能想到的第一句话。

祁卷关上手机，雨水淋在伞上，重中，地滑下。或许是因为下雨让情绪变得低落，潮湿积水的路充满了污泞和泥水，偌大的空间只听见自己拖鞋的啪啪声。

伴着微弱的雷鸣，祁卷满心都是烦闷和倦怠。总之，下雨天心情就不会好。

路过楼下店铺的时候，早就关了门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影，黑色上衣，手伸在裤子口袋里，抬头望着天空。像墨水般暗稠的夜色，不见一点月光。

“杨羊羊。”

像一颗定时炸弹般地，他看向祁卷，抽动着嘴角。

“闭嘴，你谁啊？”

“没带伞吗？”

“不用你管，你谁啊？”

“又受伤了？”祁卷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腹间。

“什么叫又？我看是你欠打！”

祁卷刚抬起头，还没看清楚，就感觉杨羊羊已经站在面前，朝着自己挥着拳头。

“我叫祁卷。”

祁卷眨了一下眼睛，伞稍稍举过他的头顶。“介意加好友吗？”

“啊？”

杨羊羊顺着伞钩的口袋，拿出薯片，拆开。

“那是我的。”

“废话，现在是我的。”

微弱昏黄的路灯照下来。照耀在祁卷的伞上，照耀在杨羊羊的侧脸。

世界安静得只剩心跳搏动的声音。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啊？”杨羊羊停下把薯片送到嘴边的动作。

细细刷刷的雨声，站在嘈杂里，被风吹的皮肤冰凉。渐渐看清楚周围的格局，旁边是生长纷繁错乱的枝丫的窄巷，在枝桠上挤着一个纸箱子。

大概是被扔弃后又被人故意放在树枝上玩弄。

“小心一点。”

杨羊羊回头看了一眼祁卷，自己并没有要去拿的意思。看见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里藏着一处柔和的光，其他的似乎不重要了。

箱子里装着一只小狗。一只奄奄的狗。

“你要养吗？”杨羊羊把箱子递到面前。

祁卷摇摇头。

“那还是放回去吧。”

祁卷按在杨羊羊的手腕。

看着箱子里的狗耷拉着脑袋，蜷缩在一起，纸箱周围湿润了，小狗窝在边角发抖。

“不会已经死掉了吧？”

“还没呢。”祁卷伸手摸着狗的鼻子，“给我吧，我不养它但可以治好它。”

“这么厉害，摸摸鼻子就知道。”杨羊羊突然伸手祁卷的鼻子，点点头。

“杨羊羊。”

“你闭嘴！”

早上把它带去医院，如同预想中的一样，赵医生收留了那只狗，并为它治疗。

它唔咽着，瘦小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似的。

“小祁，找到狗的主人了吗？”赵医生取下手套，看着祁卷。

“没有，是弃犬吧。”祁卷低头接水，头也没抬地回答。

赵医生略显诧异地皱了皱眉毛，很快舒展开了，笑呵呵地说：“小祁，你还真是好心。”

“是吧。”祁卷放下杯子，拿起手机说：“我不会养它，不过我会找个好人家。”

“那就麻烦了。”赵医生抬起手温柔地揉了揉祁卷的头发。

“不会。”祁卷转身朝恢复室走回去。

天边拥挤着浅灰色的乌云，傍晚的日光慢慢褪去。

五分钟前，祁卷才赶到餐厅。习惯迟到和习惯迟到时叶小溪看自己的眼神。

“你叫我们来什么事？今天我的屁股还有点痛呢。”傅文槿点了一份冰淇淋。这个季节吃还有点渗冷。

“你们要养狗吗？”祁卷说的很直接，直接地从傅文槿手里拿过勺子舀起冰淇淋送进嘴里。

“我们要养。”“我们不养。”

叶小溪侧过头看着傅文槿。

“比起狗我更喜欢养猫，而且我家还有我弟弟都养不过来。”傅文槿解释道，摊了摊手，脸上是无奈的表情。

“哦，这样。”祁卷点点头，抬眼看向叶小溪，“你刚才说，你要养吗？”

叶小溪冲她点点头。“我连它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小怪兽！”

祁卷微笑着歪着脑袋，“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