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呻吟

自我监禁的日子就像是黑洞,不论投入多少感情,精力,药物,都统统被吞噬,只留下虚空。躲起来的日子当然比还在实验室里的日子来的痛快许多,没有刻在太阳穴上的死线,没有紧张起来就会变成外星语的老师的指导和嘱托,没有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理解的人际关系,也没有拼命想知道些什么,努力了很久却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走了岔路的懊恼。

我是个没用的人。我这么安慰自己。我是空旷荒野中那颗长了许多年却最终无法成材的树。可是,这个不停运转的社会机器不会允许没有用的人存在。哪怕是一张卫生纸,国家也会有它的用武之地。没用的人,没有立锥之地,没有办法成为有用的人,只能尽快的被毁灭掉。

这样的想法,想要自己毁灭自己,想要被别人毁灭掉的想法,在脑海中紧紧扎着根。可是精神终究没办法完全的驾驭肉体。肉体上的疼痛总是让我望而却步。尖刀和利刃,药物和绳索,高楼和铁轨。每每想起这一切,都只能无助无力的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我渴求死亡,我也惧怕它。这种恐惧和尘世之间的羁绊,将我束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如同陷于泥潭的马,挣扎着沉没。

记于2021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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