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到少岭坞:如何走合作化道路盘活闲置房宅

本周二进山,采访了少岭坞村(少伸、双岭、毛坞)党支部书记兼村民主任傅雨良,及上门新屋村71岁的雷安行,引出了许多如何走合作化道路盘活闲置房宅、老年养老、村庄建设等思考性话题。

少岭坞村(少伸、双岭、毛坞)党支部书记兼村民主任傅雨良


上门村71岁的雷安行,94年开始在温州打工6年,上海打工12年,14年回家,打工期间没交企业养老保险。

元旦后,每逢周二即到七里山区最偏远的西部早田村、中部上门、东北部少岭坞、北部龙坑五代荣一带调研。村民纯农业这一块高山蔬菜、竹业占收入的80%,其余收入产业为养殖业。农家乐经营除西部早田村外,其他村仍待开发提升。村民的经济来源主要靠外出经商或打工。上门到少岭坞一带的农民居住楼房同河谷平原农民相比已不相上下。



上门到少岭坞一带漂亮的农民居住楼房

每次进山时,若走花木线(花园岗至木头岭)回城走大毛线(大头上门少岭坞毛坞)再走塔太线(塔山至太真杭新景高速公路接线),若走塔太线进山,回城也走大毛线再走花木线。在上门到少岭坞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不论晴天还是雨天,那些漂亮的农民居住楼房大门多数关着,普通农民居住房也大多关着。当地农民告知,漂亮的居住楼房主要靠外出经商或打工赚钱建起来的,大门关着是因为出门赚钱了,老年人在家看门或下地劳动了。这一奇特的现象促发了本人采访当地村领导与年长者,思考如何走合作化道路盘活闲置房宅、老年养老、村庄建设等问题

上门村71岁的雷安行,94年开始在温州打工6年,上海打工12年,2014年回家,打工期间没交企业养老保险。前几年老伴已离逝,儿子在杭州一家医院工作,女儿在衢州柯城人民医院工作,由于经济条件好,已不上山下地劳动了,孤零零一个人在家看着漂亮的楼房。

雷安行老人儿子45虚岁,女儿41虚岁,94年儿子18岁,女儿15岁。用老人的话说,当年出远门到温州打工,为的是培养儿女上大学读书,压根儿没想到建个楼房,因为那时山上地里已再难刨出钱了。如今女儿劝他离开家乡到城里去生活,可老人心里是这么想的: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儿女培养出去并省吃俭用造起了楼房!能走能动都要在家守着楼房!

雷安行老人还介绍,上门辖上门、半岭、里坞坑、毛栗坞、新屋5自然村,仅新屋自然村有10多户情况同他家差不多。如,邻居上门老支书雷傅霖女儿在城里教书,儿子在城里经商,老太太到城里带不孩,楼房也由老支书看着。

雷安行老人出远门到大城市打工已40岁,在七里偏远山区算是个见识多广的农民。用老人的话说,他们这一代人结婚时,国家已推行计划生育,当时还不怎么严厉,到了60后已严格执行独生子女政策,儿女这一代即便没有上大学培养出去的,都夫妻双双出门经商打工了,可以预见到,我们这些老人包括60后是最后一批上山下田从地里刨钱的人,孙子这一代别指望他们回乡了!

雷安行老人儿女很孝顺,坚决不让他上山下田从地里刨钱!老人的意思,万一摔跤,儿子在杭州,女儿在衢州,身边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在近的女儿为培养小孩,节假日也有课外活动班等,平时也很少回家。用老人的话说,漂亮的楼房在深山是一堆死钱,自己老了又成了女儿们的心里负担,孤零零一个人在家看着漂亮的楼房,基本生活怎安排是个问题。

上午对雷安行老人作了深层次的采访后,心里面设置了这么一个问题:在偏远山区林地与稀少农用耕地不再是农民收入与生存核心问题的条件下,如何走合作化道路盘活闲置房宅、老年养老、村庄建设等问题——准备下午同少岭坞村(少伸、双岭、毛坞)党支部书记兼村民主任傅雨良作深层次的沟通。

傅雨良书记的为人很实在,他认为自己是在强化农村基层党组织领导作用,全面推行村党组织书记通过法定程序担任村委会主任和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合作经济组织负责人,健全以财政投入为主的稳定的村级组织运转经费保障机制的新形势下被父老乡亲们选上的,从年龄说是搭了末班车。

上门到少岭坞,从旅游地理学的角度考察就会发现,这里是一个大峡谷。两岸青山,中间一条弯曲的少伸溪流。少伸溪,发源于乡境中部半岭,向东于岭根折东北,于梅湾东北700 米处注入太真乡,境内流长约 7.4 公里。有大坑坞飞瀑和泥流石遗迹的大坑溪在少岭坞行政村办公楼门口同少伸溪合汇。



少岭坞村全村基本上依少伸溪而居,前后有近10华里

上门村(辖上门、半岭、里坞坑、毛栗坞、新屋5自然村)在少伸溪上游,少岭坞(辖少伸、双岭、毛坞村)在少伸溪下游,自然村数多,如合并行政村之前,仅少伸村辖少伸、山路岗、蓝家、大湾、前山5自然村,共122户,440人。这一区域主要有高山蔬菜基地与竹林竹海最高等级的生态旅游资源。拥有七里乡最完整的梯田和较为丰富的水资源。流动山泉水养殖清水鱼也有资源潜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资源,这个地方是一片“净土”,是一个无工业化污染的环境,生产的是一流的入口产品。越往后,具有这种“净土”的环境要素会越重要。再加上大气环境质量最佳,达国家一级标准,空气负离子含量高,水质环境优良,声环境质量优越,达到国家0-1标准。因此,少岭坞可开发高等级的山区生态康养保健和山区休闲生态度假旅游项目。


七里乡最完整的梯田

傅雨良书记认为少岭坞村行政办公楼门口,鹫岭古道西路登灵鹫山的起点,灵鹫山名山开发建设与少伸溪上游上门民族村的振兴以及中医道教文化药博园——天医观项目若能顺利落地,考虑到少伸溪流域从上门到少岭坞大都是来自福建老汀州府客家人、傅雷祖先是姻亲从来是抱团发展因素,会给少岭坞村带来千载难逢的机会。

傅雨良书记告诉本人,自书记主任一肩挑上任以来,压在心头有三件事:

第一,对偏远且有灾害隐患30余农户分别在少伸与毛坞统一三层楼房规划建新房。山区楼房第三楼基本上是空闲房,全行政村若能走合作化的道路,有潜力开发一个康养保健村庄。

第二,少伸溪美化改造与流动山泉水养殖清水鱼开发。经试验,用不锈钢薄板做大桶流动山泉水养殖清水鱼技术是可行的,但需要稳定的流动水源。少伸溪美化改造目的有三个:之一是分级拦截筑坝在溪中养石板鱼同时蓄水保证山泉水养殖清水鱼开发的水源;之二,少岭坞村通过对偏远且有灾害隐患农户搬迁少伸与毛坞,全村基本上依少伸溪而居,前后有近10华里,少伸溪美化改造是一大山村溪美景工程;之三,七里桃源景区的渔大都来自常山芙蓉水库,少伸溪美化改造与山泉水养殖清水鱼开发同高山蔬菜基地及竹林竹海最高等级的生态旅游资源结合,可为开发一个康养保健村庄打下基础。


不锈钢薄板做大桶流动山泉水养殖清水鱼

 第三,动员在外乡贤做好康养保健村开发与安排好老年人的晚年生活这两篇文章。在偏远山区林地与稀少农用耕地不再是农民收入与生存核心问题的条件下,动林地、少量耕用农地的脑子,重新唤醒上世纪80年代的山民在林地少量农地耕用地上刨钱的冲天干劲已不可能了,唯可能的是,上游的上门民族村的振兴以及中医道教文化药博园——天医观项目若能顺利落地,那么拥有七里乡最完整的梯田和较为丰富的水资源的少岭坞村,可以调整产业结构改种中药材,增加仍在在林地少量耕用农地耕用农地上刨钱的老年山民的收入。所以,眼下只能做少岭坞村拥有高等级的生态旅游资源这篇文章,因为漂亮的楼房就是少岭坞人千辛万苦完成的原始资本积累,而在外乡贤包括在外经商与打工的少岭坞人就是最有活力的人力资本,而要开发利用好最有活力的人力资本就必须把老年人的晚年生活安排好。因拥有高等级的生态旅游资源是全行政村共有共享的,漂亮的楼房是分散的农户的资本,康养保健村庄的开发最为理想的路子是资源资本合作化道路。

听了傅雨良书记的内心话后,本人突然有了个念头:我们这些搞农村调研的,头脑里懂的,农村基层组织领导都懂,而农村基层组织领导所想所思,我们这些搞农村调研的不一定想到,他们的问题也不一定都懂!?

本人接着将人民日报肯定的广东清远英德市连江口镇淡地村“一村四社”体系建设向傅雨良书记作了介绍,把在偏远山区林地与稀少农用耕地不再是农民收入与生存核心问题的条件下,如何走合作化道路盘活闲置房宅、老年养老、村庄建设等问题向深层推进交流沟通。

按照2019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意见》以及2020年1月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农业农村部、公安部等十八部门联合印发的《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改革方案》的要求,2020年5月,清远市与中国乡建院签订了《战略合作框架协议》,按照“先试点、后推广”、“先搭建体系、后探索创新”的方式。9月,英德市淡地村以“内置金融”为切入点的“一村四社”体系建设工作全面启动。

“一村四社”即党领导下的“村社一体”的农民合作社及联合社基本组织体系。清远市“一村四社”体系建设是在清远和英德两级城乡融合发展统筹办以及试验区乡镇党委、政府的支持下,由中国乡建院协作,村两委主导,乡贤倡导和发起,村民自愿参与,实现自主管理、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三位一体”(生产、供销、信用)综合性服务组织。其中,“一村”是指行政村(自然村)及集体经济组织,“四社”是指其内部的资金互助社、土地合作社、房屋合作社、消费合作社。也可以叫“一村四部”或“一社四部”。村民可以将闲置的资金、房屋、土地等作价入股,由合作社统一调配、运营,合作社通过资金互助收益、资产经营收益、农资和生产资料集中采购收益等多种方式盈利,盈余按照一定比例用于社员分红、壮大村集体经济以及村庄公益事业的发展,其中用于长者社员养老分红占比最大。在“一村四社”的基础上,再以乡镇为单位把“一村四社”联合起来,形成“一村四社”联合社体系。搭建“一村四社”联合社体系,是更广泛的把农民组织起来,更大规模的整合资源资产资金、集约经营起来,更高水平的活化农村沉睡闲置资源的价值。

“内置金融”简而言之,就是农民主导的金融,在土地集体所有制之下,配套建立村社内部的合作互助金融。“内置金融”可以实现农民承包地等产权的金融资产化,既促进农民家庭经济、合作经济和新集体经济的发展,又有利于帮助进城农民有偿退出村集体,还有利于完善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和村民自治制度。这套完整的的理论由著名三农问题专家李昌平在综合国内、台湾、越南、日本等国家“组织、土地、金融”经验教训基础上的坚守土地集体所有制合作化方案。


傅雨良书记听了本人的介绍后,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在中央以及七里乡柯城区领导反复讲着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关系,在推进体制机制破旧立新过程中,守住土地所有制性质不改变、耕地红线不突破、农民利益不受损底线,守住生态保护红线,守住乡村文化根脉,高度重视和有效防范各类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的今天,“一村四社”等于把现行农村合作社做实做大做强了,只要乡里区里同意,我们少岭坞村有条件可先行一步。

听了傅雨良书记的表态,本人切深感受到,广大农村的确有一大批敢于创新的支书主任一肩挑领头人!

最后,本人还请傅雨良书记谈些七里乡山区中部、东北部从上门到少岭坞含治岭村以及北部的五代荣龙坑的山村振兴的看法。



傅雨良书记认为,上门是畲族民族村,可搭省、市、区民族团结进步“十四五”规划的民族村振兴的快车。这一带大都来自福建老汀州的客家人,祖先傅氏与雷氏姻亲抱团进入七里山区,上门是畲族民族村的振兴也可带动从上门到少岭坞的村庄振兴。村里有七里乡现存最大的礼堂,就在少岭坞少伸村,曾是村民开会、放电影和组织大型活动的地方,这座大礼堂,是1980年代推行农业生产责任制之前,从上门到少岭坞的所有村民集资建起来的。这座大礼堂见证了福建老汀州的客家人团结与畲汉抱团联合发展,少伸畲族蓝家一带古居雕梁画栋,古朴典雅,与大礼堂一起折射了这一带村庄曾经的富有与村民和谐共处及村领导人极强的组织与自组织能力。



傅雨良书记还认为,若上门毛栗坞打造中医道教文化养生药博园——衢州天医观项目能顺利落地建设,那对七里乡山区中部、东北部从上门到少岭坞含治岭村以及北部的五代荣龙坑的山村会起到四两拔千斤的作用。治岭村因多山洞比较缺水,但可以利用赤松子(黄大仙)在治岭村放养的山羊群变化成山羊石林使治岭成为了养生圣地的传说,搞赤松子(黄大仙)道家文化圣境园。治岭村与五代荣龙坑的山水相连,赤松子(黄大仙)道家文化圣境园可带动五代荣龙坑溪流域的道家文化长寿康养景区建设。上门毛栗坞打造中医道教文化养生药博园——衢州天医观项目还能带动上门到少岭坞南方高等级的畲族风情、客家文化园的开发建设。


竹海云中的治岭村6平方公里的山羊石林

听了傅雨良书记一下午的朴实无华的谈论,心中油然而生出对七里乡山区中部、东北部从上门到少岭坞含治岭村以及北部的五代荣龙坑的山村振兴的向往,相信盘活山区闲置房宅、老年养老、村庄建设等走合作化道路会越走越宽阔!

2021年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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