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隔山水,山可移,水可平

书上说,如果在夜晚迷了路,就用北极星来辨别家的方向。

  我来到这所陌生城市极靠近中心的偏僻一隅,夜幕降临便仰望天空…霓虹灯光彩夺目,盘旋着大厦的高枝璀璨到云里,四处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白天,是蓝天白云和太阳;晚上,是蓝天白云和月亮。这里似乎没有夜幕,更少有星空。

  从记事开始。第一次帮忙做家务,第一次拌嘴争执,似乎每年都会因做了什么而听到爸妈一句不同口吻的:“这是长大了啊”。

  今天我们照常在讨论组里闲聊,就某个话题,我发表了对此长篇大论的见解。过了许久,屏幕那边才缓缓回了一句:“我觉得你好像长大了。”

  在手机的另一端,我无法确切的解读出它所包含的是何种心绪。祈盼、欣慰、叹息还是其他。但那股霎时迸射出的扼住我咽部的堵塞感似乎在告诉我,它已不再像六七岁时的那句戏谑,也不像十四五岁时他们对我幼稚小把戏的司空见惯…


  从前的我们各持观点,我以我初出茅庐的稚嫩与不羁,单单仗着自己的一腔青春热血吐露着自己不成熟的新奇想法,他们总是要拿自己走过的路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同我讲那些好像可以少走些弯路的道理,我自然也是心不服口不服的强撑着自己的小场面诡辩。今天,我的言论像我从前的祈愿一样,越来越被他们信服与支持,越来越少得到他们的反驳,却越来越祈愿回到从前,被他们骂着白痴操碎了心还没心没肺的偷笑…

  我记得我在《写给八月》中写到:哪怕是至亲的家人,也不过是短暂的相交并行后各自分行的动点…刚嫁入北方的妈妈一定就像我初入南方生活时一样,会因语言、饮食、气候的不同而显得方枘圆凿,所以我们心里各自有各自的归属。而二十年后呢?我相信内心深处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人类强大的调节适应能力让这个去向被习惯埋没了。

  我们为什么会去到那里,最终又会回到哪里?每个人内心的归属都不相通,我们在冥冥之中受到指引,有的会跟从自己,有的会刻意屏蔽。我们内心深处不断的呼喊,想要探寻自己,认识自己,可我们在迷茫中被桎梏在家庭的团圆幸福里,被按部就班的舒适生活截住去路。人性是及其矛盾和复杂的,人生的选择都摆在同一架天秤上,抛开六便士,便如同出窍的灵魂;抛开月亮,便如同行尸走肉。

  两个陌生却相吸的人自四方归来,相识相聚,而后有了我们。我们又一次的坠入轮回,随着万物的更替,代代生生不息。我们同样有一天会成为新一代口中的老一辈,会殚精竭虑的赖在那个新时代的舞台上强行表演,滑稽模仿。我们会步履瞒珊的踉跄着追赶他们的影子,我们会歇斯底里的呐喊着仿佛我们的时代并不曾谢幕。

  可如今,我们正当朝气蓬勃,以越发成熟的脚步加速度前进,我们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如梭般的前进,而面对那些艰难跟上节奏的老一辈,你是否会想起儿时瞒珊学步自己。面对父母的叨念,你是否会想起自己咿呀学语时他们不厌其烦的耐心教导。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计算过自己与家人所剩的见面相处时间。当你直面那个把你口中的“漫长岁月”缩小到一个极其短暂的残酷时间数据的时候,或许能对这句话更加深刻。

  有些人啊,在外八面玲珑,却不知如何与父母相处;有些人啊,没日没夜的跟时间赛跑,跟现实打架,跟理想争斗…可到最后才能发现,浮生若梦,最真实的只有感受,感受中的那些真切纯净的爱…不要等迷路了才想起找家,不要等“此爱隔山水,山水不可平”时悔恨不已。多一分耐心,多一次分享,多一些对彼此爱的表达…

  山可移,水可平,此爱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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