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目标
喜鹊登枝,好事降临。在张宝佳的热心撮合下,不到俩月,卢广智就成婚了。
卢广智结婚这天,在送新娘的人中,岳兴注意到一个瘦骨如柴的姑娘,只见她不黑不白,中上等身高。虽然瘦弱,忽灵灵的眼睛里透出聪明伶俐。
岳兴趁着无人打扰新娘子的时候笑嘻嘻的对新娘开玩笑:那个瘦姑娘是你妹吗?我见他喊你姐姐,看你这靓丽丰满,可你妹咋那么瘦弱。是你家人太偏心,把好东西都给你吃了吧?
"可不是嘛,新娘富莲笑着接了话,“我看你也不富态,可是你家的人也不准你吃饱饭,所以才这么瘦,哈哈"
这新娘子伶牙俐齿,落落大方,也算上聪明漂亮,让人羡慕。姐姐如此,妹妹也不错。此时,岳兴便对妹妹章雪莲有了更多的兴趣。
在卢广志家忙活一天,招待客人应急杂事,虽非重活,但支撑一天也有些疲累。晚上岳兴回到家,立马上床准备睡觉。忽然他想到了张雪莲,下午送客时,新郎新娘都对那个瘦姑娘说,要不明天再回去吧,这20里地翻沟越岭的……没等他们说完,妹妹雪莲打断话音说:不行,来时跟两个妹妹说好了,下午一定要早点回,现在还不回去,我怕她俩早就等不及了,可能哭着张望呢……"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家里没有爹娘了?他想了很久很久,午夜后才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和上午岳兴仍然出去干活,去烟叶地刨烟杆灭茬腾地。到中午全部干完,身子累,衣服脏这些他都不管。草草吃过午饭之后,不由自主抬脚就到了卢广志家两口子新人也刚刚吃过午饭。广志问岳烟茬刨完了吗?"弄完了"这些地收完大秋就准备种小麦了。两人又聊了一会生产队的其他事项。
富莲走过来,对丈夫广志说"过两天去古寨,把咱娘接过来住几天,顺便看看雪莲她姐妹仨有啥事儿没有?"
岳兴此时赶紧接住这话茬问道:听你说这话音,雪莲好像只有两个妹妹,那他家的大人呢?"
唉,就她姐妹仨,爹妈都没了。俺们是一个爷爷奶奶,分开家好多年了。"她继续说下去:"1959年是大灾大难之年,四月初九那天,雪莲她妈,我婶婶去沟边大榆树上捋树叶时,掉下树跌入深沟,当时就断气,去世了。雪莲他爹,俺叔本来就有浮肿病,遇上这事儿,悲痛交加,病情加重,卧床不起,隔了一年,1960年四月初四,他也撒手而去了。那时候雪莲才十四岁,俩妹妹才九岁和五岁。这些年,雪莲拉扯两个妹妹过日子,那苦的都没法说……"富莲说着早已热泪盈眶。
听到这里岳兴不由得想起自己,两岁多,母亲在逃荒途中不幸病逝,同病相怜的心情令他更加怜悯这三姐妹。他对雪莲除了爱怜,更多了敬佩之心。这女娃小小年纪,却又当爹又当妈,这么吃苦耐劳有责任心爱心! 这样的人可爱可信可靠可敬!
"仨小妮儿太可怜了,日子是咋过的呢?"
富莲说,是啊,这些年,大家都不好过缺吃少穿的,看着她们可怜,想帮也没法帮。
是的,岳兴知道家家户户都是紧巴巴过日子,自家人都吃不饱,怎么有能力去施舍他人。
再想想自己比她们姐妹仨的条件好多了,首先吃穿没问题能养活自己,又没有负担,而且父亲又有工资。他内心深处渴望能帮一下她们姐妹仨。但是与人家非亲非故,直接去帮,难免名不正言不顺。
也许只有求婚定亲乃上上之策也,他思来想去,暗下决心。忽然想起下午开工时间到了,急忙站起来,嘴里喊着:"走,赶去上工了",然后就蹿出屋门。
紧跑慢跑,到了队长分工的地方,分工已结束,犁地耙地的,运烟杆的等各路人马都各就各位去了。只剩四五个姑娘,把目光都对准岳兴。队长吩咐道,棉花该摘了,岳兴领着棉花组的人去摘棉花吧。岳兴飞快回家拿上平时摘棉花用的小床单,伙同几个姑娘去到棉田。姑娘们一边摘棉花,一边叽里呱啦的吵闹着。她们说些啥岳兴根本不知道,他一门心思还在想着雪莲的事。这小姑娘真是不错,除了身体差点,其他方面都好。他想到了父亲的对他说的择偶标准,很严格,起码说过两次:寻媳妇首先是要身体健康,善良聪明勤劳节俭会过日子,通情达理是最起码的。针线茶饭可以调教……唉,这头一条就已经不符合了,只怕老人家一看到雪莲就不同意了。
岳兴想着心事,摘的棉花都带着叶子。最近这几个月,亲朋好友介绍过三个姑娘,都不太理想。诶,那雪莲,是否有对象了?是否已经订了亲呢?这些他还一概不知呢。思绪杂乱无章,他决定晚上还要去广志家走一趟。
吃过晚饭,他就出门了。他的伯母放下碗筷,追出来说:“你又去广志家了,可早点回来,你不回来大门开着俺都不敢睡。”
“知道了”他答应着已经跑出几步了。
广志他们还正在吃晚饭。岳兴推门而入,说道我又来了。
“来的这么勤,门槛可别踩破了哈哈”。
“放心,踩破了给你换新的”。
大家哈哈大笑。然后,冷场了一会儿。岳兴有点不好意思说,但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了:“我看着雪莲这姑娘真不错,等她来时,我想和她好好谈谈,她什么时候会来呢?”
“她和咱们都一样,要出工挣分,再说这么远,没啥事,她来干嘛?”
富莲其实早已看透了岳兴的心思:“你要是喜欢她,我就给恁俩说个媒。雪莲她现也在没订婚。”
岳兴听罢,欢喜的不得了,连忙口口道谢。